“你不信?”唐毅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淡然一笑,“男人的感觉很奇怪,看一个女人顺不顺眼只需要一眼。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酒店后厅,你像那个到了十二点后慌不择路想要逃跑的灰姑娘,很狼狈,不过那样子,还是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陆婉冷哼:“别告诉我你也是对我一见钟情。”
唐毅闻言大笑,这让她颇有些难堪地红了脸:“那倒不至于,不过确实让我对你有了兴趣,你的目光,很挣扎,你没发现吗?”他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看着陆婉继续说:“你就像个困在笼子里的小兽,绝望但是又不敢全部放弃希望。”
陆婉一时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只直觉地抗拒,因而就崩紧了脸,声音冷而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的。”他的语气肯定而自信,非但不以她的恼怒为意仿佛还颇满意似的,“你从一开始就想逃跑,只是你以为自己没有退路了而已。”
她恼了,瞪他:“你以为你知道什么?开车,我要回家!”
车门上锁,她打不开,唐毅老神在在地等她消停了,这才看着她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她很想争气地迎着他的目光瞪回去,但最终败下阵来的仍是自己,他的目光有一种蛊惑力,就像一个她明知道危险却无力逃脱的陷井,只得顺着他的意思一路到底:“我为什么要跟你玩?”
半晌,她能说出的就这一句,咬牙切齿但又无可柰何。
“因为你有无法满足的欲望,也因为,”他顿了片刻,这才笑着继续,“我想勾引你。”
良人
如果可能,陆婉真的很想以吐血来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或是不屑,但很遗憾,她当时的表现只是目瞪口呆,像刚看了《超人归来》,结果一出电影院发现超人落在自家院子了。
她从来没想过男人勾引女人还有这么直接的方式。
她仔细地看着他,心想花花公子果然都有共同点,连和人开玩笑都这么让人无法招架。
所以,头脑短路下她只能很直接地回应:“我拒绝。”
多么没有创意的答案,每每想起陆婉都觉得惭愧,她真是太缺少经验,最起码她应该像个贞节烈女似地甩他一耳光,她是有夫之妇诶,这种话简直算是对她的一种羞侮!或者,干脆扮个十足十的妖精,假作顺从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再狠狠抛弃他。
哪一个都比她像个傻瓜似地一本正经地这样回答要强。
从唐毅的车上下来后,她一直在门口坐在很久,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何种心思,不是特别愤怒,也不是特别的难堪,总觉得一切都极不真实,包括唐毅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记得最后自己几乎是气极,不能打他不能骂他不能激怒他,只好佯装镇静地问他:“我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他理所当然地应:“当然,所以我才找你,因为我也不想有第三次婚姻,而你,对现状恰好不满。”
说完,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就像一个很有耐心的狩猎者,因为笃定所以从容而漫不经心地等待,等着猎物崩溃后自投罗网。
“我不玩。”那一刻,恍似回到很多年前,透过门缝她看见陆父把那个女人推倒在床头,他附上去,享受了一次激情的浪漫,却从此毁了陆婉对父亲最纯洁和最崇高的全部幻想。
她不会重复,她的婚姻可以不幸,她对现实可以不满,但是,她一定不会选择如此龌龊的方式来逃避与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