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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陆怀海说,她是家里有事,对家里说,她要去外面出差。坐着罗志良的车往郊外罗宅去的时候,熟悉的城市风景在一点一点倒退,记忆却在慢慢倒带,倒回那一段她和罗志良最甜蜜最温暖也最相爱的幸福岁月。她忽然说:“我这样,像不像是要同你私奔呢?”
私奔,多么美丽浪漫又让人热血沸腾的词语。
可罗志良却只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似地笑一笑说:“你说是,就是吧。”
罗宅比她之前所看到的情景更加荒凉,一个久无人住的旧居,藤蔓环绕,青苔遍地,曾经开得清新烂漫的喇叭花,枝叶花朵悉数成泥,粘在长满青苔的砖墙上是触目惊心的凄凉。这一片别墅群曾经是人人艳羡的世外桃源,远离城市喧嚣之外,但现在,由于地处偏远渐渐被多数人当成鸡肋闲弃在这里,偶尔有时间了就来转转,纯当度假。
要感谢罗志良在自家院子里栽了大片大片的棕榈树,那些枝叶招展的大绿扇子才不至于让这个家看上去更加破落冷清,甚至是冬天的寒意也陡然降了几分。
而由于定期有钟点工过来打扫除尘,屋子里倒也算干净清爽,杨沫仍是住回原来的房间。她放下东西推开窗,拿了钥匙轻扣窗棱,罗志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熟悉的脆响,心上突然有一种沉腻的疼痛,在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想到了后悔,也想到了永恒。
正文私奔2
两个人住在那里,跟世外桃源似的,安静得像是到了异时空,偶尔还可以闻到鸡鸣狗吠。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大卡车开进来,居然送来一台烘干机,还有成袋成袋非常上等的鲜苔藓。
杨沫穿衣服下楼,看那群人搬得热热闹闹,诧异问:“这个用来干什么?”
罗志良从她后面走出来说:“烘干机啊,烘苔藓用。”
杨沫顿时哭笑不得,也不用这么奢侈吧?“那个可以用太阳晒干,你烘什么啊?”
“晒要多久?”
这样的天气,杨沫也不确定:“一个月吧?”
罗志良看着她笑了一笑,便不再说话,只指挥工人把机器摆在廊下已定好的位置,接线装好他付了钱看着他们逐个离去。
杨沫懂他的意思,苦笑着说:“你不会只打算给我三天时间吧?”
罗志良摇头:“如果你愿意,哪怕三年,三十年也行。”他伸出手,“你的手机呢?”
杨沫从袋里掏出来递给他,他拿过来看了一会,然后就把手机关了放进自己袋中,杨沫问:“怎么了?”
罗志良正背过身去扯掉爬到墙角来的藤蔓,闻言懒懒散散地说:“你不说是私奔吗?既是私奔就一定不能有人来打扰我们。”
杨沫想再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没有任何牵念与挂记地生活,罗志良不许她发呆也不许她沉思,他只要她努力地帮她织被子。每天定时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和做饭,杨沫唯一的工作就是跟他一起捞苔藓烘干然后取出来开始编织。
他不会,手笨,但还是帮着她,递点材料或者帮她倒水做些杂活。冬日的阳光有一种毛绒绒样的温暖,她和罗志良在棕榈树下铺了床毯子坐在上面织苔藓,苔藓是买的最好的,没有一丝杂质,一根一根大小差不多脉路分明,所以织起来倒也很快,不过两天功夫,苔藓被就完成了,大功告成的时候她看着毯子上那一大片红跟罗志良说:“我像不像旧社会里的小作坊工?而你就是万恶的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