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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却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郑北辰睁开了眼睛,方才那一丝的湿润的水雾之气,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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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张副官放心不下,从门缝里向着书房中望去,就见地上一片狼藉。桌子上的文件,电话,台灯,笔墨之类的东西全被扫在了地上。
而郑北辰,正背对着他,颀长的身形一如既往,只笔直的站在窗前,如同一具雕塑般的一动不动。
“报告长官,人给带到了。”有侍从走了过来,向着他行了一礼,紧接着,便有俩个戎装岗哨拖着一个宪兵走了过来。
那宪兵被五花大绑,全身都在簌簌发抖,眼眸子里一片浑浊,已是面无人色。
张副官眉头紧锁,看着那个宪兵一脚便是踹了上去。这一脚力道十足,那宪兵栽了个跟头,吐出一口鲜血来。这一踹,倒仿似是将那宪兵的神智给踹了回来。他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着张副官磕着头,口齿不清的喊着;“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啊!我实在不知道那娘们就是司令夫人,要是知道,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啊!…。。”
张副官不去理会,只敲了敲门,道了句;“司令,人已经带到了。”说着,他推开门,抓着那宪兵一把推进了书房。
郑北辰回过头来,一双眸子倒似沉在了阴影里,透出令人胆战的寒光。
那宪兵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简直一个涕泪横流,只不住的哆嗦着身子,跪在那里冲着郑北辰叩首。
郑北辰二话没说,举起腰间的手枪,“砰”的一声枪响,那宪兵眉心中弹,以额顶地,脑浆崩裂,一声不响的就倒了下去。
男人的目光依然是森冷的,看着那具尸体在自己的眼前不断的抽搐着,大片的红白之物从额头下流了出来。
他站在那里,唇线紧抿,只举起手枪,对着那具尸体又是“砰砰砰”的连开了数枪。张副官一脸悸色,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直到手枪里的子弹打完,郑北辰才缓缓的垂下了手,只道了句;“拖下去。”语毕,他重新转过身子,定定的站在窗前,冷寂的容颜没有一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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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铅云低垂,地上积着厚厚的雪,一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可以淹没到膝盖。一阵阵的狂风将枯树叶子刮得哗哗作响,远远的传来一阵钟声,是远处的教堂敲起了晨钟,一声连着一声。
天寒地冻,呵气成冰。周围全是白茫茫的大雪,天高地远,渺无人迹。
郑北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积雪越来越厚,没过了他的军靴。
一众的侍从皆是远远的站着,只有张副官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司令,这天太冷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一开口,便是一阵寒风涌进了气管了,呛得他胸膛里一阵刺痛。
郑北辰默然无语,四周冰冷刺骨,雪花犹如刀子一般,割在了他的脸上,天地之间一片的寂静,偶尔从远处的山林里不时传来几声寒鸦的叫声,声声凄厉。
他眺望的远方,只觉得头疼欲裂,周身都冷的发僵。狂啸的寒风卷起地上的雪花,一团团的朝着人身上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