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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柔的目光闪了闪,问道:“这妇人是谁啊?”
玉仪觉得她存心跟自己过不去,但眼下情况紧急,也没功夫追究原因,只道:“我从前在苏州的一个旧丫头,原本赏了卖身契,不知怎地又到了京城做奴婢。”
顾明芝虽然不知道状况,但出于对自己人的维护,马上帮腔道:“表妹别急,回头让人查一查就知道了。”
“扰了大伙儿的雅兴。”玉仪带着歉意,对永宁郡主欠了欠身,“一些琐碎事,请恕我先失陪了。”
永宁郡没有主不识趣的多嘴询问,笑着点了点头。
琼姿换了一身墨绿色交领短袄,下面是秋香色的裙子,也不知道是那个丫头的,配着她举手投足的妩媚韵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没有时间等她细细打扮,胡乱挽了一个篆儿,额角碎发还有些潮湿,正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停发抖。
“彩鹃留下。”玉仪让素莺在门口守着,自己坐在了椅子里面,看了几眼,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不着急,慢慢的说。”
琼姿被她镇定的情绪感染,渐渐的不再抖了。
“那天出了事,想必后来夫人也听说了。”
“嗯。”
“六爷待我自是有情有义,况且起身也知道,自己进不了国公府的大门,心里断然没有什么妄想。”琼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六爷让人把妾身送到了登州地界,问有什么打算?像妾身这样的人,最好也就是嫁给别人做小……,何苦去自己找气受?所以便让寻了一处清静的女道观,打算清清静静度过余生。”——
当初表哥也是闹着要斩断红尘,后来不也一样乖乖娶妻生子?那些嚷着要出家的人,未必就是真心所愿,不过是借以逃避现实,让自己不再奢望得不到的罢了。
玉仪没有多言废话,只问:“后来出了什么事?”
“后来……”琼姿觉得有些不真实,眼前这位真的是那个孔三小姐吗?当年明明还是一个小姑娘,为何此刻却再也没丝毫稚嫩?甚至让人疑惑她的真实年纪,完全不像是一个稚龄小姑娘,“有一天道观里来了几个人,把妾身带上了马车,然后一路颠簸到了京城,再后来夫人都知道了。”
“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做什么?”
琼姿摇摇头,“没有。”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话。”玉仪的表情很冷淡,好似一个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眼下这种情况,还真不是吃醋拈酸的时候。沉吟了片刻,又问,“今儿你是怎么混进公主府的?那些人又让你做什么?”
“妾身也不知道。”琼姿有些茫然,“他们什么都不说,让我换了丫头穿的衣服,蒙了眼睛和嘴才塞进车子里面的,下来时妾身都不知道是哪儿。然后有个丫头带路,说是要见一个人,走到刚才那个池塘边,指了夫人的身份。”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接着就……”——
接着就落水了,然后琼姿被人捞起来后一看,满世界只认得一位孔三小姐,于是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提裙直奔而去。
玉仪蹙了蹙眉,“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人?”——说完自己也觉得是废话,人家既然要算计陷害,又怎么会留下把柄?今天来公主府的人太多了,又都得罪不起的,不可能挨个儿一一查证。
有可能是四房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