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她不置可否。
“一个是云逐宇的公子,另一个却是一个神秘女子。”他望着她,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那孩子——云轻寒,在哪里?”
他一手兀自握着犬牙棒,似是随随便便地垂下,然而阿楚却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那犬牙棒只这么随意放着,竟封死了远岫所有的方向,只要她微有动作,便可随之而动。阿楚攥紧双手,手心满是冷汗。
那内力是……云家的天罡战气?!远岫出了半天神,忽地低眉一笑,眸中波光流转,竟隐隐闪动着悲凉:“你,是朱栖的弟子吧。”她一贯清冷的声音也染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仿佛费了全身气力方把那个名字吐出。
朱栖,朱栖……十年的光阴,消融在无望的等待中,多少次,这个名字滑到唇边,却再也没有勇气念出。
少年怔住了:“你认识师父?”
她淡淡的笑了,可眸中为何那般哀宛绝伦?她的面上又现出了那股茫然的神气,声音轻若袅烟:“认识吗?只怕他早已忘了。”
“岫岫。”阿楚再也不顾少年凛冽的气劲,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臂,止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少年静静地望着她,沉静的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抛下手中的犬牙棒,转身就走。只几步,停住,他回身道:“见到云轻寒,告诉他一句话……”他嘴唇动了动,远岫似听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复杂的光,缓缓点了点头。
四。古道?西风?瘦
“我也该走了,去找回小寒。”她神色平静,黑眸无波,淡淡告诉面前的男子。
阿楚心头一紧,望向面前的女子,她深沉的悲哀仿佛已消散殆尽,神色间只是一片云淡风清,漠然讥诮。然而他的心头却是更加的刺痛,这个女子,竟已那么习惯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怔怔地望着她,终于吐出字来:“我送你。”
“也好。”她仿佛全然心不在焉的样子,低低地应了声。
那般失魂落魄。
他终于忍不住,抓住她的肩头,厉声叫道:“云远岫!你这样子算什么?”
她茫然抬头,望向他,阿楚的眸亮得惊人,仿佛有什么在燃烧:“那个人……那个人不过是个混蛋,他辜负了你,不值得你这样等他!”
颈项间蓦地一凉,一缕红线缠绕而上,对面,远岫的脸色极白,一字一句,冷如冰,锐如刀:“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的脸色也瞬间苍白,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扣进肉里:“你的样子又有谁看不出?”那声音,已是咬牙说出,苦涩无比。
她怔住,手无力地下垂,望着对面男子苦涩的眸,心中蓦地一乱:“阿楚,对不起,我……”声音断裂,因口中忽地多了一物,她吃惊地望着阿楚,对面,男子脸上的沉郁一扫而空,竟满是得意:“哈哈,终于偷袭成功了。”
红薯!她哭笑不得,取下,气恼地扔向阿楚。阿楚“啊呀”一声,接住红薯笑道:“这么好的红薯,可不能浪费了,你不吃我吃。”居然真的往嘴里塞去。
“喂,”她反应过来,红了脸,赶快从他手中夺过,“这是我的,你要吃自己拿去。”
“小气。”他抱怨地看着她,却也漾出了笑:“我们刚才的午饭被那小子打断了,现在继续。你不快点可就没吃了哦。”
这人,仍如初见般笑得一脸阳光,仿佛天下再没有事可以让他烦扰。她手拿红薯,望着他,终于也泛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好,我们吃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