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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还认得我?”小少年声音发颤,不敢置信地伸手轻触火红马儿的身体,爹爹失踪时他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啊,“飞轮叔叔,你怎么找到赤月的?你……”他惊愕地抓住徐飞轮空荡荡的右袖,“飞轮叔叔,你……你怎么会失了一条手臂?”蓦地恍悟,“是……因为我!”
“小寒,其实失去手臂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徐飞轮只是苦笑,忽地看到远岫二人,露出喜色:“荆兄,你也来了。”
鄱阳湖畔白云庄,在鄱阳湖西侧绵延的丘陵中,山中人家不过三五户,倒是打猎居多。夕阳中,显得分外静谧。徐家在东首,房子虽然简陋,倒也有好几间。
“当家的,遛马回来了啊。”刚走到门口,里面传来脆生生的笑声,一个俏丽的少妇推门走出。
“这是……”小寒明显吃惊了。
“这是你婶子。”徐飞轮有些忸怩,“我手臂断时,多亏她照顾,后来就娶了她。九娘,”他转向妻子,“客人来了,快去整几个好菜。”
“这几位是?”九娘一双妙丽的目在三人身上一打转,笑问。
“这是小寒,荆猛荆兄,这两人我常跟你提起的。这位云姑娘是他们的朋友。”
九娘眼睛一亮:“原来是云大侠的公子和长风帮主,当家的常跟我提起呢。快请进。”
屋里陈设虽简单,倒也宽敞,墙上挂着几张兽皮,一张硬弓,屋子一角放着个简陋的木马,擦拭得极为干净,木马旁有一个盒子,旁边散落着一把小木剑,几个小铃当。
“叔叔有娃娃了吧,”小寒笑着看角落的那几件玩具,问道,“怎么不看见?”
“呃,这两天他外婆想他,所以接去了。”徐飞轮走过去将木剑铃当收入盒子。
“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小寒兴致勃勃,“看样子一定是小弟弟。”
“是啊,圆圆很讨人喜欢,已经会叫爸爸了呢。”徐飞轮淡淡的笑着,“没想到断了臂、放下剑后,我居然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小寒,”他注目面前的小少年,伸手轻抚他的发,“你不需感到愧疚。”他的臂是因小寒而断的,六年前为了追回被劫走的小寒,被天月宫的人卸下了一条手臂,从此再不能拿剑。
他脸上是真正幸福的光吗?小少年怔怔地望着他,良久,慢慢现出笑容:“飞轮叔叔,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厨房里已传出炒菜的声音,那本是天下最寻常的声音,却又是天下最温暖的声音,一个家,一个平静的幸福的家,对他,却是可望而不可及。小少年的笑容已凝,稚嫩的眸中染上了淡淡的哀愁,“飞轮叔叔,”他又开口了,“赤月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有爹爹的消息?”
“我也不知,”徐飞轮摇头道,“赤月是五年前突然出现在我家门的,当时浑身汗湿,疲惫不堪,一看就知道走了很长的路。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锦囊。”
“锦囊?”小寒的心一跳,“难道是爹爹捎来的信息。在哪里?”
徐飞轮从怀中取出一个破旧的锦囊:“你自己看吧。”
锦囊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囊中只有一块白布一片金叶,白布只是普通的麻布,金叶却居然是用金线编织而成,精巧异常,甚至连叶上的脉络也根根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小寒茫然地翻着两样东西,“如果是爹爹捎来的信息,他到底想说什么?你有没有骑上赤月回去找过?”
“我试过。”徐飞轮苦笑,“可赤月却不许我坐上它,而且,赤月已经不是从前的赤月了。”
小寒猛然抬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