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面前一垛,吴壮、孙兆东面前各一垛。
余下的均分好后,另用两张红纸小心翼翼的包好,这是要给主簿王强,典史王正飞的。
至于知县老爷和县丞二老爷?
又不是顺义县人,都是朝廷这两年派来的流官。
不是一伙人。
张麒和孙兆东见吴壮将银子都分好,赶忙将自己面前的银子装进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里,然后掂掂钱袋子,一脸的满足。
吴壮则是眯着眼说道:“晚上还有石桥村的人要来,到时候照例一份三钱银子,同去?”
张麒和孙兆东两人顿时满脸笑容,连连点头。
“同去!同去!”
而所谓上工银三钱,其实就是那些为了能在运河上出力混到饭吃的百姓们,为了这个资格需要给吴壮三人的孝敬银子。
至于下工银,那自然就是不愿意去运河上服役的百姓,需要出的银子。
不论去不去开挖运河,这五钱银子都是必须出的。
不然你想去的就不让你去,你不想去偏要让伱去。
工房的孙兆东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狼吞虎咽的喝进肚子里,一抹嘴巴。
随后便恶狠狠的瞪眼道:“小营镇那边有些难头,不少人暗地里串通,不愿交这笔上工下工银。”
吏房张麒当即眉头一凝:“那就明白告诉他们,不交银子也无妨。衙门最近缺人,今年本县伞夫、轿夫、钟夫、鼓夫这些事,就从他们小营镇佥役,那些个不听话的就轮着佥役。”
户房吴壮更是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瞪着眼道:“佥役去仵作那边的太平间看尸!”
所谓佥役。
就是地方官府为了维系本衙治下安定,而签发行文征辟百姓为官府做事。
说白了。
就是让百姓自备干粮的为官府白做事。
而这佥役又有高低好坏区分。
自备干粮去给县老爷打伞、抬轿,又或者是早晚敲钟,夜间打更,那自然是难有油水可言。
而像县衙里的皂班、快班、捕班的衙役,就能多得油水。
诸如能与张麒、吴壮、孙兆东三人相熟的衙役,就能通过他们开出一张没有盖官印的白头牌票。
然后这些衙役就能拿着这白头牌票下到乡里,专去那些不懂律令刑名的百姓讹诈勒索,往往在下面转一圈就能有十几二十两的银子到手。
民间也因此有言:一张票,乃一快手几年生活也。
正是说这些衙役在衙门里上下勾结,弄到一张白头牌票就能一次剥削敲诈到能潇洒好几年的银子。
而也正因如此。
最近顺义县不光是百姓们为了去开挖运河或是不去挖运河,让这帮胥吏大赚特赚。
而那些有眼界的人。
也是各方走动,就为了能进到衙门里做那三班衙役。
所为的就是能借此时局,多捞银子。
这时。
吏房的张麒也从袖中取出了几张纸。
每张纸上都记着一个人名。
在吴壮和孙兆东两人注视下。
张麒笑着说道:“这几人都托人使了银子,要进咱们衙门做事。你们看看,可有相熟的,若是相熟且认识,能信得过这银子就收下,弄进衙门里来,有银子一同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