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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相公疑惑地接过短笺,一看之下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失声道,“十……十二品莲花印?这……”
阴差阳错失了算
莲花印是天莲商号的独门标记,以莲花品级来区分商号内地位的高低。莲花印按花瓣的多少,分三品、六品、九品、十二品,品级越高数量越少,在商号内所代表的地位也越高。据说最高的有二十四品,仅只一枚,掌握在天莲商号的主人手中。普通的店铺掌柜无权使用莲花印,若想拥有最低级的三品莲花印,至少也得是个管事。
天莲商号自五年前忽然出现,准确地说,应该是许多老牌商铺一夜之间换上了天莲商号的招牌,五年里更是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发展壮大,如今甚至有了隐隐能与朱家相抗衡之势。
天莲商号的出现本就极富传奇色彩,连带着关于它的一切都传得沸沸扬扬,若论名气,几乎没有一家商号能出其左右。贾相公作为一个商贾,又怎会不知道天莲商号之名,又怎会不认得莲花宝印?
贾相公虽算得上江湖巨商,但跟天莲商号比却是差距不小。平日里,他有缘见着的莲花印最多只有九品,乍一见冒出一个十二品的来,当下已惊得话都说不完整。
他不会怀疑莲花印的真假,不说天莲商号内部有鉴定真伪的方法,单是莲花印上每一瓣花瓣上不同的花纹便极难仿制,其纹路的繁复精美堪堪已至雕刻的顶峰。
捧着这张薄薄的短笺,贾相公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只觉得掌中重若千斤。
贾相公方才失声叫出“十二品莲花印”,声音不小,厅内众人自然也听到了。当即便有不少人惊叹出声,看向婠婠的眼神也多了些许异样。
之前婠婠与王怜花同来,他们的想法即便没有贾相公那么龌龊,亦只当她是随着王怜花看热闹而来,粗粗看过一眼,便不再注意她。
此时再看,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在心底暗骂自己瞎了眼。天莲商号的名字说出来,在场的没有人敢于小觑,相比之下,婠婠不俗的风骨反而变得理所当然了。
无视众人窥探的视线,婠婠径直行至原位坐了,“贾相公,你还有问题么?”
“没问题,没问题。”贾相公微微一惊,当即反应过来,瞬间笑眯了眼,将手中的短笺整整齐齐地叠好,宝贝似地放进怀内,“天莲商号旗下的钱庄洛阳城便有,我相信天莲商号的信誉。”
顿了顿,贾相公向前两步,凑近了婠婠,面上的笑意开始变得谄媚,“姑娘方才教训的是,贾某人当真有眼无珠。不如由我做东,备下酒席向姑娘赔罪,姑娘能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
这人倒是能屈能伸,不过,现在才知道害怕赔罪,早做什么去了?
婠婠正要答话,她身侧的王怜花已轻哼一声,“贾相公,既然已收了银子,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么?”
“不敢不敢。”贾相公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一张原本白白胖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连连弯腰拱手,看看婠婠,瞧瞧面沉如水的王怜花,终是再不敢为自己求情。
直起身子,贾相公认命般地转向那个白衣少女,“既是有天莲商号担保,还有什么话说……飞飞,自此以后,你便是这位朱姑娘的人,还不快过去。”
满厅人中,最吃惊的还是朱七七,作为“活财神”朱百万的幼女,她不可能听过补天阁,但天莲商号却是知道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婠婠会拿出十二品的莲花印来。
朱七七心下还不平静,那白衣少女已走到她面前,盈盈地拜了下去,目光透着说不出的欢喜与温柔,语声娇脆,柔美如流水,“难女白飞飞,叩见朱姑娘。”
朱七七连忙伸手拉起了她,还未说话,大厅中已又响起那“中原孟尝”欧阳喜宏亮的语声,“好戏还在后头,各位此刻想必与兄弟一般心痒难耐,等着瞧冷二爷的了。”
欧阳喜这么一说,果然转移了厅内众人的注意力,只听他们纷纷应道,“正是。”
眸中波光一转,婠婠与其他人一般望向了那个穷酸老人。方才他出口讥讽贾相公的时候,她已猜到他便是冷二爷。除去冷二爷,只怕这厅里再没有第二个能让贾剥皮忍气吞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