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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很了解他的妻子。正因为了解也女人的嫉妒心,往往会让女人摈弃理智无理取闹,他再想得到‘幽灵秘笈’,也不敢冒险向自己的妻子坦白。”
“纸终究包不住火,武林高手的异样终是被他妻子察觉了。那时候,丫头刚及生下女儿不足三个月,因着女儿的关系,她对武林高手更好了,也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于对‘幽灵秘笈’的下落也有些松了口。武林高手正打算再接再厉,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他向他的妻子花言巧语,和盘托出,说是为了秘笈才会与丫头虚与委蛇。他妻子是个狠人,虽然对他的说辞信了三分,却也仅仅是三分而已。她答应了武林高手暂时不杀丫头,却要他将那个不满三月的婴儿带回来交给她。武林高手一心想得到‘幽灵秘笈’,丫头逐渐松口让他看到了希望,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从妻子的话。于是,他想到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
说到这里,白飞飞忽然抬眼瞧了婠婠一眼,唇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意,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接着道,“他的妻子并没有见过丫头,更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他便想出了寻个差不多大的女婴回去交差的办法。只是他想得容易,一时半会儿又从哪里去找?眼看着妻子给出的期限将近,他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竟让他偶然看到了一个少妇抱着孩子、由一干护卫模样的汉子护着,坐着马车而来。他偷听到护卫们称少妇怀里的孩子为‘姑娘’,暗叹老天帮忙的同时,便急不可耐地动了手。待动了手,他才发现那个面覆白纱的少妇是个熟人。”
“那少妇本也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嫁的丈夫更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武林高手与他妻子正在密谋策划一些东西,少妇的丈夫便是他们计划的最大障碍,既然骑虎难下,他自然是杀人灭口,做得干净,顺便还能借此打击那个大侠。”
“总之,他最后成功地杀光了除了那个孩子之外的所有人。为了取悦他的妻子,他将早已失传的‘碧落凤莲’用在了那个孩子身上。他的妻子见到孩子,果然暂时不再理会丫头的事,但他也知道她早晚会发觉不妥,便不得不加快速度,也越来越不耐烦与丫头纠缠。”
“他的妻子见孩子身中‘碧落凤莲’,也不再下手杀她,只日日看着她在襁褓里经受毒药的折磨。她还觉得不够解气,吩咐下人好生养着孩子,也好让她多受几次折磨。”
“再后来的事,飞飞就不太清楚了。似乎那个孩子福大命大,竟是让人救了。”
白飞飞微笑着看向婠婠,她细细地看着婠婠的平静的面色,似是要在上面寻出一些变化。半晌后,她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飞飞的故事说完了,婠姑娘还满意么?”
白飞飞想看她变脸,怕是要失望了。
婠婠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用指腹缓缓地摩挲着白瓷杯子光滑的边沿,“多谢白宫主解惑,婠婠感激不尽。只是,有一点白宫主怕是说错了,那武林高手的妻子只要求他带回孩子,他又怎么会多此一举下毒?依我看,这‘碧落凤莲’多半是妻子下的。白宫主,你说是么?”
相比起王云梦说的,婠婠更相信白飞飞的说辞。当然,也不可能尽信。不管是王云梦,还是白飞飞,她们都会将话说得更符合自己的利益。
先前虽然也怀疑王云梦,却不曾想到她几乎没有说一句真话。而白飞飞会说是快活王下毒的原因,婠婠也是清楚的。快活王与王云梦两人相较,白飞飞自是更恨快活王,她这么做,无非是想给快活王多增加一些罪孽,也好让婠婠更真心地对付快活王。
对上婠婠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白飞飞淡淡地一笑,轻垂下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飞飞听母亲讲这个故事时还小,如今时隔多年,有些细节已是记不太真切,也许是飞飞弄错了吧?”
“横竖不过一个故事,并没有什么要紧,白宫主不必介怀。”
白飞飞正欲答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略带急促的人语声。
白飞飞微微皱了皱眉,似有意无意地看了气定神闲喝茶的婠婠一眼,望向了门口,“出了什么事?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宫主恕罪。”外面静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明显带着焦急的语声,“有人闯入——”
“可知是什么人?”
那个语声迟疑了一瞬,“对方有三男两女。三个男的,其中一个是沈浪。”
白飞飞皱了皱眉,“你们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看来白宫主又有客来,我便不打扰了。”婠婠识趣地起身告辞,“今日与宫主相谈甚欢,来日有暇再来叨扰。”
顿了顿,婠婠又加了一句,“故事精彩,却不适合多人分享。白宫主想做什么,自去做便是。”
与婠婠的交谈已告一段落,此时她说要走,白飞飞正巴不得,当然不会反对。当下,她便吩咐带婠婠进来的那个清秀女子,引着婠婠避开沈浪几人,往另一个出口去了。
出了黑暗的甬道,婠婠也不去管那个领路的清秀女子,足尖轻点便如轻烟般掠了开去,转眼便消失在密林里。
想到王怜花还在等她,婠婠的速度更是快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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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妙的身影恍若轻烟,在茂密的树林间穿行,若隐若现。
她穿过了大半座栖云山,绕进一个隐秘的小山坳,认准方向,身影闪动间已消失在一大片深深浅浅的绿色中。
山坳的深处,依着山壁,有两间紧挨着的小小茅屋。约摸半人高的整齐篱笆墙内,一桌两椅一壶两杯,几样精致小菜,一绯衣少年独坐,自酌自饮,看上去悠闲惬意非常。
他对面的位子却是空着,徒有一张空椅一副碗筷,竟似还在等人。
忽而一阵轻风拂过,少年对面的空位上多了一个人。少年兀自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琥珀色的美酒,又依样将对面的空杯满上,轻声开口,“婠儿此行,可有得偿所愿?”
“算是吧。”婠婠拿起杯子浅抿了一口,“熊猫儿与朱七七,你已将他们放了么?”
王怜花微一挑眉,“婠儿遇上他们了?”
“没见着。据说连同沈浪在内,共有三男两女闯入了幽灵宫。”
“那多半是他们无疑。那日母亲与沈浪一番交谈,这两人一直在暗室内听着看着,对沈浪颇有埋怨忿恨之意,我原想让他们两人给沈浪寻点麻烦,想不到反帮了他们的忙,让他们聚在了一起。”
“倒是我想错了。”婠婠有些好笑地看向故作叹息的王怜花,“我还以为你是与熊猫儿相交多年,心下不忍,这才寻个由头,将他们放了。”
王怜花怔了怔,摇头苦笑,“熊猫儿此人,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早在与他相交之日,我便想到必有分道扬镳之时。至于朱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