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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阳光其实很好,离完婚出来,何婉怀揣着离婚证,觉得天高地远,视野开阔,身体轻盈得仿佛能飞起来。
纪盛走在后面,看着何婉的背影,没有那么愉快,心里有点堵。
“何婉。”他叫她。
何婉回眸。
他看见她眼底的轻松和笑容,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她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原来,离婚,她真的一点也不难过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酸楚感却越来越强了。
他怕何婉看出来,转过身,侧身对着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也是芸儿的爸爸,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何婉想了下,说,“没错,你是芸儿的爸爸,芸儿要来找你,我不会阻拦,但我自己,不会了。”
“再见,纪盛。”
再见,纪盛。
这几个字,竟然戳痛了纪盛的眼窝子。
他僵持着,绝不回头。
良久以后,他猛然转身,熙熙攘攘的街道,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呵!这个老女人!
他在心里狠狠骂她,居然心狠到这个地步!有什么了不起,他纪盛以后还会缺女人吗?笑话,现在就有一串年轻的排队等着呢!哪个不比你年轻漂亮?还有一个肚子里都揣上了!
他大步往前走,模糊的视线里,一头撞上电线杆。
XX的!他心里骂了一句,眼泪飙出来,真的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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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哭了?为什么呢?难过吗?”宰稚盯着监视器的纪盛,好奇地问。
为什么?
“割裂一段过去,其实应该跟割裂自己一块皮肤一样痛吧。”孟豫霖凝视着监视器里边哭边走的纪盛说。
“可是,这不是他自己要割裂的吗?不是他自己不要何姨的吗?”无论剧本内外,这都是纪盛的选择啊!剧本外,他舍下何姨和芸儿,要回到十年前,剧本内,他跟她强调要飞黄腾达,左拥右抱。
现在,他有了,为什么又哭呢?
“所以,我们有句话叫自作自受。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直到快死了,还在怀念自己得不到的。”
宰六眼睛一亮,“那我们就让他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人生,得到他怀念的东西!我们生意不就来了?”
孟豫霖轻拍了一下他脑袋,笑道,“小小年纪,天天把生意两个字挂嘴上。”
“没办法,要吃饭啊!”宰六老气横秋的语气。
孟豫霖喷笑。
“象,你是不是比以前开心一些了?”宰六见他笑了,问他。
“怎么这么问?”
“你前些天,芸儿手术那些天,一点不开心,宰稚天天念着呢。”
孟豫霖看了眼趴在监视器前的宰稚,宰稚点头,“是啊!你不高兴的时候,我们吃饭都不香。”
孟豫霖:……
“也就吃三碗吧?”那几天别的不说,吃的你可没少吃。
宰稚嘿嘿一笑。
“我不是不开心,我只是常常分裂,这里面有一个何姨一个芸儿,我们那边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但每一个都会牵动我,我这叫什么?入戏太深吗?明明何姨和芸儿在另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