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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卧室里的灯光雪亮,刺的人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沈疏影抱了回来,当他踉踉仓仓的将沈疏影抱到卧室,他的军装上几乎都已经被她的鲜血沾满了,而她呼吸微弱的倚在他的臂弯,已经奄奄一息。
“司令,人已经全部抓到了。”何副官上前,对着他道了一句。
贺季山目光倏然间变得雪亮,他转过身子,向外走去,何副官瞧着放心不下,赶忙跟了上去。
中院的大厅,叶成斌一众皆是被五花大绑的押在那里,每个人身上都是挂了彩,听到脚步声,叶成斌抬眸,就见一身是血的贺季山犹如地狱里走出的魔鬼,脸上的表情森然的可怕。
看见他,侍从皆是啪的一个敬礼,而他一语不发,从侍从的手中夺过枪支,对着当先的一人抬手便是两枪,脑浆涂地,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是倒了下去。
见状,众人皆是大骇,而贺季山又将枪口转到另一人身上,砰砰砰,直打的那人脑袋开花,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仍是不够,贺季山又是将另一个侍从手里的枪夺过,双枪齐下,只将众人尽数打死,望着一地的尸首,他眼眸森冷,甚至连周身都没有一点人气,只拼命扣动着机板,直将子弹全部打光方才作罢。
何副官站在他身后,只看得胆战心惊。
“传令下去,二十三省,全面诛杀革命党,就算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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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夫人如今的情况十分不妙,子弹卡的太深,只怕取出来会有危险。”
贺季山刚回到东楼,陆志河便是匆匆走了过来,开口禀报。
“再有,夫人还怀着孩子,若是动手术,属下只怕夫人会失血过多,怕是到时候孩子也会。。。。。”
陆志河说到这里,便是无法再说下去。
贺季山坐在沙发上,他的脸色铁青,只慢慢的合上眼睛,也就几秒的时间,他睁开眼眸,嗓子里却好似被尖锐的东西刺破了喉咙,每一个字都是沙哑难言;“我可以不要孩子,大人一定要给我保住。”
他说完了这一句,便好似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一般,只急促的喘息着,脑海里一片混乱,一张脸是近乎于绝望的面容。
天色渐渐的亮了,贺季山坐了一夜。
看到德国医生走了出来,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岂料身子一个不稳,竟是一个趔趄,方才站住。
听完大夫的话,贺季山唇线紧抿,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好似成了一尊雕塑。
贺季山走进卧室时,沈疏影依旧在睡着,他慢慢的坐了下去,将她的小手拿起,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伏在她的床边,有温热的东西蠕动在床面与他的脸之间,他原本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有流泪的时候,自小,他便是流浪在外,自己也不知自己吃过了多少苦头,参军后便又是一路的枪林弹雨,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到了如今,他什么都有了,他权势滔天,拥有了这半壁江山,可却偏偏保不住自己想要的。
麻药过去后,沈疏影只觉得伤口剧痛,直到医生为她打了吗啡,她方才渐渐沉睡过去。
德国医生走出来的时候,贺季山正站在露台上抽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将烟卷掐灭,露出一张英挺果决的容颜。
“司令,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她刚才已经醒了,一直在喊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