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季山眼眸幽深,他箍住她的腰,这一次他终是开了口,声音已是低沉的不成样子,带着些许的沙哑,静静道出两个字来;“不行。”
沈疏影痛到了极点,见他却仍是不愿将药给自己,钻心的奇痒几乎将她折磨的发狂,她流着泪水,一把将自己的手伸进嘴巴里,狠狠的咬了下去。
“小影!”贺季山眼皮一跳,立时将她的手从她的嘴巴里取出,低眸一看,那手掌上已是血迹点点,留下了一圈深深地牙印。
他知道她疼极了,当初是他舍不得看她疼,便纵容护士给她打针,岂料却带给她这样大的伤害。而她此时受的罪,定是比当初的枪伤还要痛上百倍!
念及此,贺季山更是心如刀绞,见沈疏影将下唇咬破,沁出了鲜红的血珠,他二话没说,便直接将沈疏影的嘴巴捏开,接着便把自己的手送了进去。
沈疏影在剧痛下,已经是什么都顾不得,对着男人的手掌便是狠狠的咬了下去,立时整个口腔里满是血腥气,她拼命的咬着,唇中发出轻浅的呜咽,有鲜艳的血迹顺着唇角缓缓的流了下来,她却浑然不觉。
而男人却是面无表情,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下,任由着她将自己的一只手咬的鲜血淋漓,唯有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痛色。
直到晚上,沈疏影方才沉沉睡了过去。
贺季山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不时有血滴从他的胳膊,颈脖,手掌上往下流,他身上的军装早已被沈疏影撕扯的不成样子,已经脱了的,只剩下一件衬衫,上面的纽扣也是被沈疏影挣了下去,露出男人精壮的胸膛,而在那胸膛上,更是血迹斑斑,满是抓痕。
他站起身子,走到了盥洗室,待他出来后,乌黑的头发上往下滴着水珠,打开门,便见陆志河与护士皆是守在那里,看见他此时的样子,便都是怔在了那里。
他的确是累极了,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不要吵醒她。”
说完,便是越过众人,大步走了出去。
奶娘看见他,都是赶忙站起了身子,只小声的唤了句司令,而后便一个个的垂首不语,直到见他走到摇篮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怀里,许是见他脸色好看了些,方才又人大着胆子开口;“司令放心,小姐这些日子都很听话,每日里也很能吃,比起前阵子长了不少肉。”
贺季山抱着女儿,看着孩子熟睡的一张小脸,眉目间便是一软,一身的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点了点头,只道;“辛苦你们了。”
奶娘听他这样说来,一个个都忙说不敢,贺季山不欲多言,只让她们全都退下。
待屋子里只留下他们父女二人时,贺季山望着臂弯中的女儿,低下头在孩子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亲,不成想这一亲却是把女儿给亲醒了,眼见着孩子睁开了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在看见自己的一瞬,却没有哭,更没有闹,而是小嘴儿一咧,对着爸爸展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靥。
贺季山一震,女儿的这一笑,却是让他的心头仿似被什么涨满了,一抹暖暖的感觉从心口溢了出来,连日来在战场上的殚精竭虑,陪伴沈疏影时的痛如刀割,仿似都在瞬间便消失了似得。
他看着女儿的笑靥,不经也是微微笑起,声音里满是温和;“爸爸走了这样久,囡囡想爸爸了没有?”
三个大月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小嘴里只发出哦啊的声音,挥舞的肉呼呼的小手,去摸贺季山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