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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是不感动,这个男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她。
“嗯,还是你运气好。”唐毅想了想,点头,“要知道进了那地方,就是那个谁也得听他们的规矩。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们家老爷子能去那地方,没人带根本不可能。”
“你是说有人对他设了个套?”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唐毅狡猾地撇清,“不过你如果想查下去,最好就记着我那句话,有些人你斗不过,有些事,小不忍你就会吃大亏。你是明白人,这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和做法,我今日这样帮你,已经算是越界了。”
她再度苦笑:“我其实是个笨人,为什么你这话我就是听不懂?”
他凑过来:“那我也是个笨人,你这么笨,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他看着她,一脸的似笑非笑,河边的风很冷,他的眼神却很认真,挟着某种暖昧的灼热,把她暖暖地包围。
陆婉一时失措,好半天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气场,她不自觉地红了脸,垂下眼睛仓促地说:“对不起。”
她是如此清纯,所以才会有这般真实的表现,因为真的不喜欢他,所以对他给予的帮助只能无奈且难堪地承受。
唐毅一时起了怜意,敛尽眼中光芒,拿筷子在她面前轻敲一敲说:“哎,我说你不会是认真了吧?跟你开玩笑的啦。”
看她神色渐渐放松,他似无限遗憾地叹一口气:“我是不是帮忙帮错了啊,当初我说要勾引你的时候你的表情可比现在有趣多了。”
顿了顿又说:“我总算明白李家为什么拿你当善心童子了,估计你这人长着就是一副受欺负的样。”
他这是拿话涮她,陆婉明白得很,李长乐之所以会找她不外乎是那天她和他说的那番话,她刚去会所那会他倒还想找祥子去替过呢,说祥子输了比他输了罪小很多。
但是,果真这样,祥子会怎么想?过去的日子里,他又情愿或不情愿地背了多少这种黑锅?陆婉觉得自己等得快要冻僵掉了,菜才终于上场,唐毅点的是口味虾,加干红辣椒爆炒,味道很浓也很香,辣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两个人,一大盘虾,再配几碟小菜,佐上烫得热热的农家酿米酒,唐毅吃得很是酣畅淋漓,看陆婉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他也给她倒了一小杯:“要不你也尝尝?这种东西,还有个别名,叫忘忧。”
她推过去:“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连古人都知道酒不能解愁,又哪来忘忧?”“其实照我说,你这是自找烦恼,老三说了,这钱欠着由他来作保,一个月内不涨分毫利息,这么长的时间这么点钱,李长乐足足有能力自己解决。如果连这个你也要替他烦着担着,除非你想他还有下一次。”
还这么点钱,陆婉不禁暗地吐了吐舌头,到底是有钱人啊,一百多万真跟九牛一毛似的!她摇摇头:“我没替他担心,他那样的老实人吃点苦头长个记性也好,我只是……”“老实人。”唐毅笑着打断她,“傻瓜,老实人是你!”
他又在酸她,陆婉心里存疑已久,这会终于忍不住:“我怎么觉得你对李家人相当不满?再怎么说两家老一辈关系都还不错的呀!”
“切,说就你老实吧,那叫关系好?警察和黑道合作,你知道官话管这叫什么?警民团结!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这样说,陆婉便彻底无言。
唐毅看她一眼,微一仰头又饮一杯,完了仍把酒杯推回到她面前,嘻嘻一笑说:“来,陪我喝一杯,这酒是好东西,烫得热热的会从胃里一直暖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