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问孟辉。
孟辉点头,又叹口气。
这两日,因为隋衡的光顾,神医大人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格外多。
a“殿下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草民尽力即可。a“
a“若真有意外,他业已提前做好布置。只是吩咐草民,勿要将真实情况说出,若真到那时,就说是殿内生了毒疮,需要刮肠剖腹治疗。并留亲笔信一份与范周大人。
隋衡几乎能想象到江蕴交代这些事情时的语气。
也许在即将面临种种不确定危险的前一刻,他依旧能手中持卷,从容淡定地,顺便安抚一下腹中的小家伙。
隋衡突然冷静了下来。
此日起,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诸般事项,包括产房,有经验的接生太医,期间还去西边州县缴了一次匪。
按理那等规模的匪患,是轮不到隋衡亲自出手的,但徐桥等心腹都知道,对太子殿下来说,剿匪只是顺手,去当地那座山里采一种止血草药才是主要目的。
徐桥发现,那味草药并不是很打紧的一味药,在备选中也位列最末。而隋衡为了采药,带着一队亲卫,在绝壁上爬了三天三夜,手臂还受了点伤。
徐桥不是很理解。
a“既然不是很要紧的药,殿下为何还要如此以身涉险a“
后半句徐军师没好意思说出口,若是因小失大,实在得不偿失啊。殿下您别忘了,您可是个太子
隋衡道∶a“孤要确保一切周全,斩绝一切不确定性,孟辉既将此药列上,必然有其特殊性,万一关键时刻,恰是这位药能起关键作用呢。a“
徐桥无法反驳,且不敢反驳。
并且也为自家殿下的一片深情感到动容。
隋衡的举动也得到了奖励房居住权。
没错,江蕴知道消息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让人将隋衡的寝具丢到了房里,禁止隋衡回卧房睡。
这回是动了真格。
眼下正是小娇妻生产的关键时刻,隋衡如何能睡得着,入主房的第一天夜里,就试图效仿之前做法,翻窗而入。
这回江蕴没有留情面,将门窗锁的严严实实,隋衡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撬开一个角,才要悄无声息飞身潜入,窗户后面便冒出一个雪白的小团子
。
小团子穿着寝袍,样子正在守株待兔。
a“嘘。a“
隋衡作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用口型示意∶a“让孤进去。a“
小团子打量便宜爹一眼,铁面无私地摇头,并从榻上拿起一个匣子隔窗递给隋衡,然后啪得关上了窗户。
a“啧。a“
隋衡再推,窗户已经从里面重新锁住。
隋衡低头瞧着手中匣子,隐约觉得有些眼熟,打开一,登时脸色一变。
竟是一根被折断成两半的梅枝,梅枝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他就知道
隋衡砰砰砰拍起窗。
a“容与容与a“
府中侍卫原本听到动静,以为有刺客出没,奔来之后,见窗户上蹲的竟是太子殿下,都露出诡异之色,吓得迅速退下。
不多时,窗户再度从里面打开。
这回出现的是江蕴,江蕴已经换上了件月白织金寝袍,乌发松松束着,正一手托腮,靠在窗沿上,慢悠悠的吃着梅子。
隋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的笑∶a“容与,你听我解释。a“
江蕴眼睛一弯,道∶a“殿下不用解释,我知道,当初就算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殿下亦大肚能容,对我无怨无痕,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反倒是我,小肚鸡肠,眼界狭隘,以小人之心,度殿下之腹,竟然还打算让殿下父子永不相认,实乃我之过。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