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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妄道:“明日。”
宗弃安笑道:“小臣这就去让他们准备。”
他推着四轮车缓缓离开,意味不明地幽幽叹道: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靶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一阵寒风肆虐而过,男人宽大的黑色袍袖被吹得鼓起,缠着布条的手掌有洇湿的痕迹。他流血不少。
察觉到她落在上面的目光,褚妄毫无反应。一双狭长凤目微抬,看向远处:
“娘娘考虑得如何?”
卿柔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我可以劝说陛下退位,将皇位传给殿下,”她咬了咬唇,慢慢道,“陛下他,终究是你的父亲。”
褚妄唇角扬起:
“娘娘这是不肯,听本王的话了?”
卿柔枝眸光微闪,算是默认。
褚妄于是点了点头,也没有为难,顾左右而道:“将人请上来。”
话音落地,就有士兵将背负的长弓和箭取下,恭恭敬敬递到他手里。
而他面无表情地调试着弓弦。
卿柔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看到一个穿着冰蓝衣袍的青年被士兵带了上来,用绳索紧紧绑在最远处的那个靶子上。
二哥?!
“你要做什么?”比起她的吃惊,褚妄倒是显得异常淡定:
“母后好不容易来了军中,怎可不见识一番儿臣的箭术呢?”
他搭起弓箭在那轻笑着,眼瞳中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纯真感。
然后抬起弓箭,对准靶子上面的人,指尖缓缓用力,拉动了弓弦。
第7章、教训
卿柔枝来不及多想,展开双臂,挡在那欲发的箭矢之前,以肉。身作为护盾,制止他对卿斐思出手。
褚妄眯眼。
女子脸上血色尽褪,如纸般苍白。一缕发丝擦过那瓣嫣红柔软的唇,微微开合着。
“褚岁寒,”这个世上,只有她敢如此唤他,声音微哑,“你不可以。”
不可以?
他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不可以”这三个字。
“让开。”他指尖依旧稳稳搭在弓弦上,一寸不偏,蓄势待发。
见她不动,他扬了扬眉,冷笑:“娘娘不是曾经教给儿臣,断情绝念吗?怎么轮到娘娘,就做不到了呢?”
卿柔枝紧闭着双眼,鸦羽般的睫毛颤抖着,有汗从鬓侧流下,拼命在脑海中搜刮着说服他的理由,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