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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回答依旧恭谨,语气却有几分随意。方思宁心觉有趣,想细辨时,镇北侯已来至眼前。她暂收了心思,上前招呼。
张竞本是不同意她回京的,但方思宁自有一番大道理,他终究招架不过。今日送别,他的心情不佳,见了车辇旁的一众暗卫,更是没好气,沉着脸道:“都说由宣翎卫护送了,这些人还跟着做什么?”
“我也正说他们呢,哪有暗卫这么招摇的。”方思宁赔着笑道,“等上路了,我让他们离远些。”
张竞这才缓和了脸色,他又招呼扬承上前,道:“承儿,这一路可要小心保护,行事万不可鲁莽。”
扬承笑着,行礼称是。
方思宁少不得回礼附和。
这时,元祎走上前来,道:“侯爷,郡主,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启程吧。”
方思宁再乐意不过。她答应了一声,转身准备上车,却见陈慬在马车旁单膝跪了下来,向她伸出了手。
这个姿势方思宁曾见过一次,是任由踩踏扶拄的意思,可是……
方思宁瞥了瞥车边的马凳,觉得他多此一举外,更隐约品出几分任性来。
这是看准了众目睽睽,刻意宣称自己的位分?
她有些好笑,扶上他的手腕,俯身低语道:“我可真踩了?”
陈慬垂眸一哂,只道:“请郡主上车。”
方思宁无可奈何,笑叹了一声,踩上了他的腿。
然而,这个姿势比想象中更叫人羞臊,周遭的目光,平白增添几分燥热,灼得她微微红了脸。她忍着心慌,压低了脑袋,飞快地上了车去。
陈慬目送她进了车厢,正要起身,却见元祎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他便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问元祎道:“元护卫?”
元祎摆了摆手:“客气了。受不起。”言罢,她径自跃上了马车。
陈慬这才站了起来。
“魁夜司教得可真好。”
一句评价,满带讥讽。
陈慬循声望去,就见扬承走了过来,眼神很是不屑。
“郡主的话你也听见了吧。暗卫不当招摇,离远些吧。”扬承说罢,唤了自己的人马上前,左右护卫。
陈慬并不反驳,漠然走开,又吩咐手下的暗卫们道:“暗中随行,无令不可出现在郡主眼前。散。”
众人齐声应下,随即散去无踪。
……
……
众人启程,片刻来至城门,早有一队车马在城门外等候。
这一行人,正是秦忆安。方思宁早将回京的事传信告诉了她,更约定了同行。明面上,自然是说“安小姐”正巧也要回京,路上有个照应。
两队人马顺理成章地结了伴,悠闲行进。待到日暮,众人寻了驿馆安顿下来。房间整理妥当后,秦忆安着人备了茶水点心,来找方思宁说话。
方思宁并不觉得自己同她有什么话说,但公主这般盛情,少不得奉陪。
碍于秦忆安的身份,两人闲话,房中便无他人。秦忆安自斟了茶水,寒暄了几句后便问道:“怎么不见姐姐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