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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养身体,我可不想哪天突然听到你病死的消息。”
林霰眨了下眼睛:“将军不是一直很想除掉我吗?”
“想除掉你,还几次三番救你,我有病吗?”霍松声捏了捏林霰的下巴,在那苍白皮肤上留下一道指痕,“虽然我对你那些做法不敢苟同,但时移世易,天地不仁,国将不国,是非道义不能只看一面。所以只要你不动我的人,我就不会杀你,懂了吗?”
林霰在霍松声手中点头。
霍松声眯起眼睛,语气危险:“但你下次若是还敢烧我大哥的牌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林霰的下巴上落了红痕,霍松声捏的他有点疼,让他禁不住皱眉。
霍松声捏完,指腹从林霰下巴轻轻擦过,他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又觉得心里空掉的那块得到了满足。
霍松声视线微抬,看进林霰眼睛里。
然后点评道:“娇气。”
第四十四章
霍松声打算回溯望原了。
回长陵前他没有想过和亲一事会有这种转折,当时他甚至做好了与皇上撕破脸的准备。
只是如今赵安邈被禁足宫中,等待来年春天去往回讫和亲,赵渊先前想促成赵安邈与霍松声的婚事的计划便要告吹。
霍松声是雄踞在漠北的一匹狼,如果没有皇权约束,鞭长莫及,他手中那五万兵马始终是赵渊心头大患。霍松声如果没有回来还好,可现在他人在长陵,又没有大公主掣肘,赵渊能否放他回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回长陵的马车上,林霰一直在想这件事,想的头痛欲裂。
他身体尚未恢复,却无论如何要离开符山。谢逸和符尧加起来都说不动他,后来林霰退让一步,允许符尧和他一起返回长陵。
符尧花白的胡子,精神矍铄,不肯待在车内,偏要与符尘一道策马,俩人忘年之交,一路有说有笑。
霍松声一夜未眠,精神疲累至极,被那俩人谈笑声吵的睡不着。
林霰敲了敲车门,示意他们安静。
霍松声趴着睡了几天感觉脸都要扁了,此时虽然坐着,但手支着额头,姿势别扭,更不舒服。
“将军怎么了。”
霍松声看他一眼,突然将马车上的软垫拿过来,放在林霰腿上,然后侧身枕了上去。
他环抱着胳膊,合上眼:“不舒服告诉我。”
林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蜷在一边:“将军,我会吵到你”
“没事。”霍松声说,“不用忍。”
林霰被霍松声当作人肉靠垫,身体很难放松,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僵硬地挺着腰背,下颌角的轮廓异常分明。
霍松声束起的长发揉在他身上,一动便有千丝万缕自他身上抽离。
林霰怔忪一瞬,听霍松声问道:“让你别忍,你干脆连气儿都不喘了?”
林霰稍微放松了点。
“别发愁,你那病多半就是愁的。”霍松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懒洋洋的,“你那么聪明,还有什么办不到。”
林霰很轻地应了一声,发觉霍松声呼吸均匀,一句话的功夫便睡着了。
他无奈地笑笑,没有着落的手慢慢放在霍松声身上。
掌下的身体骨肉匀停,每寸肌肉都充斥着硝烟的味道。
霍松声的刺,他的铠甲,他的伤疤与功勋,他的一切,都让林霰殚精竭虑。
霍松声说的没错,林霰的病大半是愁的,冰肌鞘毁了他的身子,经年累月的忧思更让他雪上加霜。但他不能停下,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林霰去做,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他去衡量,他必须走对每一步,才能保全想保全的人,才能改变要改变的事。
因此,林霰回到长陵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府上休养,而是换身衣服去了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