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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好说,得看过才行。是什么样的包?”易楚见他果真有事,暗松一口气。
胡二为难道:“我说不清,反正红通通一片,她躲在家里好几天没敢出门就怕人笑话。易郎中夜里出诊吗,要不,等黑天让她去医馆看看?”
好几天没出门?
易楚一下子想到易齐那盒螺子黛,心头突突地跳,深吸口气,试探着问:“阿齐昨儿不是去找阿玫了?怎么没听她提过这事。”
“没有,昨天没见到二妹妹,二妹妹最近在忙什么,我有日子没见到她……”
易楚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满脑子尽是易齐。
这么说,那匹海天霞色的绢纱也不是胡二送的。
那么又是哪儿来的?
易齐倒是聪明,螺子黛是小物件,不显山不露水,她便隐藏不提。而绢纱要做成衣衫,怎么也不可能藏得住,而且胡玫自己都没有绢纱衣裙,更不可能送给她,所以她就说是胡二送的。
今天被自己无意中发现螺子黛,她不得已撒谎说胡玫送的。
这东西定然是来路不正,要不她为何连番几次地欺瞒自己?
易楚步子迈得飞快,恨不能立马回家揪着易齐问个清楚明白。
刚进门,瞧见易郎中站在院子当中,易齐拿着布料在他身上比划,娇憨地问他喜欢翠竹还是墨菊。易郎中温和地笑,气氛和煦融洽。
易楚不愿破坏这温馨的气氛。何况,以易齐的倔脾气,她若有心隐瞒,又怎会轻易开口。到最后,可能又如前两日的争执那般,姐妹失和。父亲见状,肯定会伤心。
倒不如暗中留心,或许能寻出点蛛丝马迹。
可连续半个多月,易齐都老实地在家做针线,只去过胡家一次,给胡玫送熬制好的药膏,不过片刻也就回了。
胡二倒是勤快,连着三天大清早就来帮着易家挑水,街坊邻居瞧在眼里,再看易家姐妹便带了些不同的意味。
易楚还好,已知自己要嫁给荣盛。易齐却是心惊胆颤,有口难言。
易郎中倒是不急不躁,第四天提前起来一刻钟,先将水缸挑满了。胡二无功而返,便断了挑水大念头,却送了半条猪腿,说是感谢易郎中给他祖母治病。
易郎中推辞不过,笑呵呵地收了,却加了好几味药材,炖到烂熟,吩咐荣盛送去给胡祖母补身子。如此几番,邻居都明白了易家的态度,胡二也慢慢消停了。
易齐双手合十,面向西天作揖,“菩萨保佑!”
易楚笑道:“早就让你别招惹胡二……爹心里有计较,不会跟那样的人家结亲。”
“这可难说,”易齐飞快嘟哝一句,凑到易楚耳边小声道,“除了聘礼外,胡家愿意单独拿出二百两银子,让爹潜心举业,兴许能考个进士,谋得一官半职,日后再娶房继室,生个儿子。”
易楚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荣盛跟爹说话,我听到的,后来问荣盛,他也没否认。”易齐目光烁烁地望着易楚,“没想到,爹竟然拒绝了……爹也是在乎我的。”越到后来,声音压得越低,就像是呢喃而出。
易楚正沉浸在这惊人的消息中,并没有留意后半句话。
俗话说“秀才行医,如菜作齑”,习儒者大多在举业之余读点方书,所以不少秀才因为生计或者身体原因,再或者中举无望而转为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