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颂面上表情依旧淡淡,却是微微扬起唇角:“世伯客气了,您与我父亲曾经同朝为官,您是长辈,称呼我名讳就是。”
“好好好。”祁文景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太平,让了座又叫人去沏茶,坐下之后方才试探着问道:“贤侄今日怎么得闲?”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秦颂是特意登门参加他女儿及笄礼的。
秦颂唇角始终挂着一个礼貌微笑的弧度:“我母亲今天本来是要带我二弟过来的,可是那小子说是忘了东西,半路跑回去了。正好我去城门督查换防路过附近,就随母亲一起过来了。”
这里,他巧妙的撒了个谎。
当然,祁文景既不会怀疑,也无从怀疑。
作为两代人,又是文武不同体系的官员,这俩人坐在一起不仅违和,又着实没什么话题可聊。
虽然武成侯府现在是秦颂当家,可是他年纪毕竟太轻,祁文景跟他闲话家常都觉得尴尬。
但秦颂打完招呼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更不说要去给余氏请安,祁文景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招呼他喝茶。
两人就这么尬坐了大半个时辰,杨氏那边才派人来请,说仪式马上开始,请祁文景过去。
祁文景像是坐了一场牢终得解脱,抚平了袍子站起来,又看向秦颂:“贤侄……”
女子的及笄礼,一般就是家里父母长辈参与,并且请一些亲朋好友的女眷门来观礼,虽说男子不是禁止出席的……
可祁家一个庶女,实在劳动不起堂堂武成侯府的小侯爷亲自捧场。
祁文景以为是该送客了,不想秦颂却依旧是一副从容自若的表情:“我随世伯一起前往观礼吧。”
祁文景能说什么?只能带着他一起往后院去。
简星海一开始也纳闷自家侯爷怎么会有耐性跟这个磨磨唧唧的长宁侯府世子爷坐这么久,还没一句话是正事儿,直到此刻才茅塞顿开——
是了,他家侯爷要往今日来祁家的客人中找一个姑娘,去祁家二姑娘的及笄礼上走一遭就一目了然了。
只是……
他到底找谁啊?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对哪家的姑娘这么上心过。
难不成还是一见钟情?
他们这一行人往栖霞园去的路上,从安雪堂里跟着众人往外走的武成侯夫人则是十分闹心,低声责问自己身边的心腹:“那个混小子还没找回来?”
“没呢。咱们二公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要就是不想来,府里的下人哪劝得住啊,只怕是悬了。”扶着她手的妇人尽量陪着小心。
武成侯夫人当众不好发作,终是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叹气:“都是我把他惯坏了。”
及笄礼设在花园里的开阔处,彼时场地已经布置妥当,前来观礼的客人也都已经陆续围拢过来。
祁文景和杨氏作为主人家,是提前过来准备的,所以武成侯夫人刚一到场就瞧见了自家儿子。
“你怎么过来了?”她快走两步过去,想到了什么,就四下寻了一遍,依旧没看见次子到场,就又皱起了眉头。
秦颂一个卓尔不凡的大男人站在这里特别扎眼,周围不时就有人偷看他,所以他也不多说:“我刚巧在附近,听说了二弟的事就进来了,好歹圆一圆场面。”
“那个混小子,真气死我了!”武成侯夫人的火气蹭的就又上来了。
秦颂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聊做不经意的四下里“赏景”。
正且往人群里搜寻目标,就听见身边自家老娘热情洋溢的声音:“欢姐儿和辰哥儿来了,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