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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又已经恢复了事不关己的冷蔑:“杨家没能赢得与祁家互相平衡牵制的局面,如今危机全面爆发。祁正钰那个老匹夫始终是一条蛰伏起来的恶狼,杨氏,乃至于整个杨家,都将要被自己当初选择的避风港反噬了,这才逼得她不得不短尾求生,掏出最后的底牌找上本侯来。”
简星海是从早上那会儿就开始疑惑,他以为杨氏母女的困境都是因为杨氏拎不清,过分偏心女儿招来的。
此时闻言,便是猛吸一口凉气:“侯爷您是说长宁侯他……”
秦颂唇角扬起一个微凉的弧度。
他侧目深深看了简星海一眼,那个神情明明似是在笑,眼底酝酿出的却是一团凛冽的风暴,看的简星海一阵胆寒。
然后,又听见他说:“杨氏如果能狠心舍弃这个女儿,阳奉阴违的在长宁侯府继续周旋,或许她还能再给杨家争取一些时间,但即便如此,也哪怕他们够运气,杨家这次来的这个小子能够一举高中,并且顺利进入官场,可是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摸爬滚打,他依旧没有实力与长宁侯府抗衡。何况……杨氏关心则乱,她也没那么选。”
话到此处,他语气一顿。
简星海屏住了呼吸。
后又听他一字一句的道:“所以,本侯现在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简星海听得蓦然心惊。
这次,是他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长宁侯府的方向:“所以,长宁侯世子夫人今日登门的真正意图,退婚只是最表面的附加条件,她其实是要用那一条商道做代价,买您为她压制长宁侯府,甚至直接和长宁侯府敌对抗衡?”
谈判桌上,他们二人谈论的话题可句句不离两家退婚。
却原来,潜台词下……
双方都已经心照不宣的玩这么大了?
怪不得侯爷没有答应下来!
秦家也是寂寂无名熬了十几年,最近两年才逐渐有了起色,这时候突然和祁家对上,可不是明智之举。
简星海想到这里,刚松了口气,却又反应过来不对:“明知道那杨氏是要将您当枪使,您当时何不一口回绝了?”
说道这里,秦颂终是实实在在的笑了出来。
“我没打算回绝啊。”他说。
说话间两人也终于走出巷子。
没用简星海代劳,他自己解下拴在旁边树上的马,手里拿着马鞭,神情愉悦:“送上门的金山银山,你还怕吃撑了不成?”
简星海站在马下,仰头看着马背上自家主子笑得春风得意的模样,表情很有些一言难尽。
秦颂也不管他,兀自拉扯缰绳,掉转马头:“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给你留了些时间,赶紧把该查的都确认一遍,杨家的底细,还有杨氏手上的生意……我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言罢,打马扬鞭而去。
虽然他肯定会比行动不便的秦硕先到家,但这一次秦颂却没打算再堵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自己不知道。
与此同时,长宁侯府院内。
祁欢一行人拐过影壁进了院子。
门房值守的下人都在附近活动,杨青云立刻就不再胡言乱语,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祁欢侧目看一眼他那假正经的模样,心情倒是瞬间好不少。
于是难得的,对他态度也好了些:“喂,你们俩什么时候出来的?吃早饭了没有?”
杨青云是那种你给他点阳光,他就蹬鼻子上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