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墨不作答,抬头望向天空,眯起了眼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也猜不透他眼神里的意思。
青云瞧着他好一会,蓦然的瞪大眼睛,惊道:“莫非,你想与天斗?”
水千墨看向他,冷漠不语。
“你这条鱼,你可别以卵击石,那只会自取灭亡。”青云警告道。
水千墨还是不语。
青云又道:“你且寻个有缘人渡自己过这天劫。”略顿:“这沈迎秋就再合适不过,去他那,别给我整那不自量力的事情。”
水千墨沉默着,良久,才开口道:“能渡自己的只有自己。”
说罢,消失在山间。
青云心下骇然,这鱼,还是对人类信任不起来。
唉,好一句,能渡自己的只有自己!
……
又过了些时日,院子里的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沈迎秋的日子并无新意,每日就是一日三餐,吃药,而后,晒晒太阳、散散步、看看书、写写字,亦或着想想救他的那妖,看看他当日用过的那碗以及他当日留下的那身墨色衣袍。
有时候,会神经质的想,拿这妖用过的碗筷、穿过的衣衫去集市上摆个地摊,装神弄鬼、吹牛吆喝一番,兴许能赚点钱。
想到这里,沈迎秋弯起嘴角,露出连自己都觉得无语的笑容。
初夏,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
景色宜人,各色花儿皆开,各种鸟儿啼鸣,唯恐辜负了这样的好时节。
孟清笙端着药来到沈迎秋的屋里,唤了声:“秋子。”
沈迎秋正伏在桌案上,下巴下摆了一本书卷。他坐直身子,慵懒的抬眼,看到清笙端着药。
“又到了喝药的时辰了。”他懒懒道。
“是呢。”孟清笙应着,将药碗递给沈迎秋,“秋子,趁热喝吧,我背着大娘,偷偷的给你倒的少。”
沈迎秋没说话,微微一笑,接过来,闭着眼睛,咕嘟咕嘟的喝了。
喝完依旧苦的连连伸舌头;孟清笙忙不迭的拿了快蜜枣塞进了他的嘴里。
蜜枣和苦味搅在一起,味道还不错。
若全是甜味,太腻;若全是苦味,又太苦。
所以,甜苦相间,方才刚刚好。
见沈迎秋眉头微蹙,孟清笙问:“秋子,还苦吗?”
沈迎秋托腮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拿着毛笔把玩着,淡淡道:“苦的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