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孜瞪圆了眼:“所以,爹是说,他们是先被人以针戳进头部死穴,至死或至昏迷,然后被丢在屋子里烧了的?”
旁中天点点头,若不是自己手底下人的心细眼明,恐怕还真会把那个小小的针孔给忽略过去了。
“那对方也太狠了……”旁孜喃喃道,一家子十二口人,上到老下到小竟然一个都没有放过……还是先杀后烧,连个完整的尸首都不留……
旁夫人却很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悠悠道:“对方正是在斩草除根呐!只不过,做得还不够干净罢了。又或者,是故意留下一点痕迹的……”至于目的,也许是为了警告旁府,也许是某种序号……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是该她男人操心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事你们就别管了,以后注意着点就是。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罢。”旁夫人说完,便转身率先往自己的主院走去。
旁中天沉吟了一下,对着旁孜道:“你娘的话你也听着点,虽说不让你管,但你也得长点心长点教训!”说完,便追着自家夫人而去。
旁孜木木的看着自家爹娘走远,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他娘似乎,比他爹还厉害的样子啊……他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娘偶然的强势与聪慧狠毒啊……
得,这夫妻俩让他别管这破事,那他也就管了。他初来乍到的,对这个朝代还不算完全的掌握,虽说脑子里有这身体原来的记忆,但这身体也不过才十来岁,许多东西并不懂也不明白。所以总结一句话,他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这些勾心斗角的破事,有厉害爹娘在,他暂时还是不掺合的好。
想通了这个,旁孜便转头对着侍墨侍书道:“以后,都不许提起侍棋了,就当我旁府从未有过此人!”
侍墨侍书沉着脸应下了,心里却各自或是难过或是愤恨不说。
尔后,旁孜又对着楠竹道:“侍棋当时是冲着我来,可也是冲着你来的。虽我并不知这其中的因由,但我想你也是能看明白这一点的。”
楠竹闻言,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旁孜,心里意外平静的等着他的下一句话。他想听听,旁孜还想说些什么。
“说到底,我们俩都是被人算计的,只是运气好一些,都没被人算计死。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而你,也别总想着我要如何害你如何欺侮你。往日种种不过是一场误会,而今,侍棋已经死了,过去的一切也就随之过去吧。”
“今后,我便当你是刚到旁府的,刚到我身边来的。你也最好把自己当成刚到我身边当差的,别没事就哀哀怨怨盯着我瞧,活似我负了你心似的。”
“你若真心侍候于我,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你若一直纠结于过去种种,心里对我有怨,那么我也不留你了。我会跟夫人说,将你调到别处。”
说完这些话,旁孜便坐在一旁慢慢喝起茶来,一点也不介意侍书的好奇目光以及侍墨的诧异。他一点也不担心楠竹会做何选择,只要楠竹有点脑子,便不会选择离开。
至于楠竹是否会真的跟他要求的那般忘却过去,还是只会面上说说心里照旧怨恨于他,他也一点不在意。他现在所说的,不过是想让自己以后对楠竹的好,找一个借口。
他得让楠竹知道,他旁孜不是一个闲着没事干就对不相熟的人各种使坏的人。他要让楠竹知道,他旁孜并不如同他的记忆中那般阴狠毒辣。他要让楠竹知道,他旁孜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咳……虽说他现在身体只有十来岁……
五分钟后,他不意外的得到楠竹的“投诚”。
“楠竹今后必定会真心将少爷当成主子,少爷说往东楠竹便绝不往西。少爷要楠竹做什么,楠竹便做什么。少爷,请让楠竹留下来伺候您!”
说这话的时候,楠竹头一直低着,摆出十足的谦卑态度。只不过在众人所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却一直挂着抹寒凉的笑意。
而听到这话的旁孜,却是真心实意的笑了。
正当旁孜心情好着准备回自己院里的时候,侍墨却突然轻声道:“少爷,若您真要楠竹顶了侍棋的位的话,那么是不是也该让楠竹改名为侍字头呢?”
旁孜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上一丝轻微的警告,嘴上笑意却不减:“不了,不必了。楠竹这名字挺好的,我也对这名字熟悉一些。若是突然换掉了,我反而又得时间去记了。”
侍墨闻言,低着头极其温顺道:“可是少爷,老爷之前有提过,伺候您的贴身小厮,必须以‘侍’字为首。”
“那是因为我爹记性不好,因此刚过府的选定了做我身边小厮之后,都得改名。但楠竹不同,他的名字旁府上下没有谁是记不住的,因此改了反倒不美了。”旁孜似笑非笑道,“你说呢,楠竹?”
旁孜说完,也没管侍墨的反应,更没等楠竹回答,而是直接往门外走去。这是不准备再听他人,特指侍墨多说的意思了。侍墨只好闭上嘴,快步跟上。
楠竹抬起头准备回答时,却只看到旁孜那相对于他来说,算是庞大的身影,越走越远。
他低笑:“是了,少爷……”
第7章
那日之后,旁孜对楠竹的态度作出稍微改变,不过改得也不算太多,只不过是将傲骄别扭进行到底罢了。
比如,看到楠竹站在一旁磨墨大半天手都有些抖的时候,在楠竹的视线范围内一脸纠结,时不时偷瞄楠竹。然后纠结个两三分钟之后再以施舍的语气,让楠竹下去休息。理由是“你现在累倒了以后谁来伺候本少爷!”实际上那眼里满满的关心却怎么也掩不住!
比如,自己吃饭的时候看到楠竹外加侍书侍墨一起下去吃了,理由是碍眼,吃个饭又用不着他们,站这儿还占地方呢。当然,如果忽略掉说这话时他不自在的左顾右盼,也许大家还会或多或少信一点。
再比如,强烈要求楠竹不准一大早就跑到他的房间门口守着,最起码得跟他差不多时间起。理由是楠竹站他门口守着,他会做恶梦!当然,这理由纯属胡掰……
另外说明一下,侍书侍墨俩是直接睡在旁孜的房间里的,一是为了就近照顾旁孜,二则是为了保护旁孜。他们俩人都是受过训练的,会一些功夫,就是没有旁老爷派来的死士厉害。不过,他们俩并没有睡床,而是一直都打地铺。
旁孜也曾想过让人搬张床进来给这两人睡,不过最终也只是想想。记忆里曾经的旁孜对自己的贴身小厮还算不可以的,这种事他也曾提起过。不过,最终没能成,主要原因是打地铺的话侍书侍墨一个在旁孜床前不远的地方打,另一个则在床侧打。这样一来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们俩都可以很快清醒并做出反应。
而若是硬要搬个床进来,床总不可能照着他们打地铺的位置摆,到时势必会搬到角落里。这样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侍书侍墨便很难能够及时赶到旁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