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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箫扬眉:“真还是不真,一试便知。”
荀佳还没开口应下,那王德伦便老泪纵横:“掌门,难不成凭着旁人轻飘飘的几句话竟要折辱我至此吗?”这么一句话直听的人心酸,可也没法子了,他可是被吹箫给吓怕了,若真叫人搜了出来,凭着掌门对焕无阁主的重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仗着掌门多少还记得当年之事,王德伦便想最后一搏,撩起袍子便想朝下跪去。
可惜他低估了焕无的地位,荀佳微微一抬手,王德伦便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再也跪不下去,荀佳的声音温温和和的,透着一股子亲近和安抚:“王掌事何须至此,你我都知你问心无愧,如今叫小道友卜算也并非疑心与你,不过为了寻碧涛佛,能寻到最好,寻不到也无甚损失,掌事对我阁忠心耿耿,应体谅我才是啊!”
荀佳一介掌门,堂堂合体期大能,如此语气那可真真是给王德伦面子极了,若在平时,王德伦那定是咧着大嘴笑的,如今他也只能苦笑了:“但凭掌门做主。”
荀佳微笑着转身:“劳烦小道友了。”
吹箫勾唇:“劳烦谈不上,金鼎幻骨十斤、无上玄玉百斤、三清佛血十滴,承惠。”
此三样东西吹箫虽要的少,但着实都是好东西,尤其是最后的三清佛血,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传承三千年以上的寺庙,若有一物件天天于座前受人参拜,便能在体内凝聚出气之精华,名为三清佛血,形成的条件无从可考,想寻此物犹如大海捞沙一般,三清佛血乃顶级的催化剂,不管是炼器、炼丹、制符、但凡假如此物,成功率便能增至八九成。
荀佳眉头都没皱的应了,吹箫满意了,不再说话,当下便取出菩提树枝推演起来,此次王德伦就在身旁,吹箫倒是少花费了一些力气,一刻钟之后,他将那菩提树枝横放于手中,口中喃喃念咒。
那感觉着实奇怪,他说的每一个字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甚至是完整的一句话,可各种意思却无论如何也明白不了,只觉得其中有一种奇妙的韵律,听的越仔细,便越能牵动你的心神,叫人懵懵懂懂,引得人心生向往,便只想一直听下去。荀佳顿时大骇,他已至合体,等闲事务、境遇、言语已难对其产生影响,令其有所感悟,可如今,那小修士的声音却仿佛带着无限的诱惑,叫他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令其心神动摇,这如何不叫荀佳惊骇,而且细细感受而去,竟叫他发现了一些不可置信的事情!当年突破分神进入合体期之时,他曾有幸得过一次顿悟,清晰的感受到了这天地法则,整个人犹如至于星空之中,整个立林界便在脚下,密密麻麻的线在身旁交错而过,变化万千,玄而又玄的感觉犹如洗涤了整个人的心灵,叫他的心境从里到外上了一个台阶,之前不明白的仿若醍醐灌顶,一目了然。而如今他竟从这小修士的声音中探寻到了天地法则那种微妙的波动!虽然很微小,可确实存在!
荀佳眼神幽深难测的看着吹箫:这小修士,究竟是什么人?!
荀佳的想法吹箫自是不知,他此时已全身心的沉浸在赋咒中,随着他的声音,那树枝竟放出盈盈光彩,随着音调微微颤抖,待那音律一停,菩提树枝上华光一闪,便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两圈之后便指向了一个方向。
吹箫抬起头,环视三人,率先扔出紫竹箫,跳上去:“跟着我。”
荀佳深深的看了吹箫一眼,便随他而行,他也不用法宝,只在地上漫步,便轻轻松松的跟着。那样闲庭信步便的悠哉,吹箫见了,说不艳羡是不可能的,只盼着什么时候他也能瞬间行千里。
手中的菩提树枝灵活的转着,吹箫一路跟着它,走的倒也快,一盏茶的功夫,那菩提树枝便一颤一颤的跳动着,不肯再走了,吹箫便知到地方了。他收了紫竹箫,落到了一处庭院里,他对兆周阁一点也不熟悉,自然不知自己来的是哪里,可荀佳的脸色就渐渐的不好看了,因这地方昨日他方才来过。正是千机门!
王德伦如今仍存着一丝侥幸,昨日掌门来都未瞧出什么来,只要熬过这一刻他便安全了,到时候也有理由将这个小兔崽子宰了,免得日后再坏事!这么想着,王德伦便冷哼一声:“昨日掌门便已亲至,还有搜寻的必要吗?”
不得不说王德伦此话另有深意,若是寻不出来那吹箫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要是寻出来了,那岂不是说荀佳有眼无珠吗?荀佳自然也想到这一点,脸色便有些微妙了。
吹箫转身,负手而立,俊俏的脸上带着浅笑:“能做一派之掌的,第一,需能力;第二,需霸气;第三,便是容人之量了,道友以为咧?”
这可是明晃晃的拍马屁,拍的王德伦脸上‘啪啪’作响,他如此一说,倒显得自己认为掌门没有容人之量了,王掌事再不说话。
有荀佳在,吹箫一路畅通无阻,直接便进了千机门的库房,库房共分了五间——天、地、玄、黄、人,根据物品的品阶高低分类,人字房最低,按理来说那三百年的碧涛佛最低也可定位于地级,需好好的储存才是,然那菩提树枝滴溜溜便引着人到人字号房去了,那里全是为融合期一下的弟子预备的,平日里那库房里的东西就是成山的推在荀佳眼前,他都懒得瞧一眼的货色。
吹箫可不管什么品级不品级的,退了人字库房便进去了,很快菩提树枝便停在标着‘灵药’类的架子上,正指着一个用青童子木做的盒子,他二话不说便拿了下来,打开。那里面放着一株通体乳白色的植株,三条柳叶粗细的纸条由根部生出,漂亮得很。
但,这并不是碧涛佛草,而是经佛草,名字和长相都跟碧涛佛极度相似,但两株草还是能一眼辨认的出,碧涛佛草叶子中一道莹蓝色的脉络仿若星河。
镜亭和荀佳俱看向吹箫,镜亭还以为吹箫将两株灵药弄混,便迟疑的提醒:“这是经佛草。”
王德伦看了看荀佳的脸色,纵使心中对吹箫的手段生出无限的忌惮,也不由的松了口气,遂忍不住嘲弄:“道友还是弄清连经佛草和碧涛佛草再来吧,真是贻笑大方!”
吹箫看了一眼王德伦,眼神似笑非笑:“这就是碧涛佛草。”语气之肯定,叫王德伦听的心惊肉跳,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荀佳眼神一动,不由的仔细看这株自己未曾仔细打量的灵药,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变了,王德伦无时无刻不再关注荀佳,见此,二话不说,便夺路而逃,然还没迈出几步,便被荀佳抓住了肩头:“先下想逃,为时已晚!”
镜亭尚未反应过来何时,那王德伦便已经出了眼球,哪里都动弹不得了。吹箫一笑,将手中的‘经佛草’细细的打量,而后寻出一把建木小刀,用刀刃在叶子上轻轻一压,沿着中心脉络划下,轻巧的一下,叶条便从叶子尖到根部裂成两半,一道犹如星河般的莹蓝色脉络透体而出,点点莹光凝聚其中,仿若星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