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天教主道:“他三千水族被日月珠赚了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敖顺倒是个明眼人,他知道来找我。”
水火童子问:“北海龙王知道日月珠是您给邙山君的了?”
通天教主道:“他心里或有此猜疑。日月珠涂害生灵,这事是我理亏。童儿,你请他进来。”
水火童子领命走了一遭,才将敖顺带了进来。
通天教主的寝室一进两重,外室摆设蒲团茶桌,可以待客;内室则是些屏风床榻等起居家具。两重之间悬挂以绛紫色的三叠纱帐,敖顺站在外室,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玉床上一个单薄的人影。
水火童子从别处搬了把梨木圈椅请龙王落座。通天教主的寝室自商朝灭亡后就再没变动过,椅子这物件还是魏晋时候产生的,让龙王独坐蒲团又太不讲究,故而水火童子只好从外面搬了把椅子进来。
“龙君,教主病了些时日,实不便见客,还请莫怪怠慢。”水火童子解释道。
敖顺在云海遭阻拦时,本以为通天教主是称病推辞,却没想到还真病了。别的可以装,但那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模样,却是绝对装不来的。
通天教主道:“龙君,贫道方才卧病昏睡,童子不敢叫醒,实在怠慢了龙君。”
通天教主的语气中也透着股虚弱,但却字正腔圆,仍是有股威严在。
敖顺久居北海,鲜少来中原,从未与这截教教主打过交道。只是平素听闻几个交好的散仙提及,都是谈虎色变。
据说,此人一贯绵里藏针,城府极深。
敖顺咂摸着通天教主的话,也客套了几句。他心里虽一直怀疑日月珠是通天教主送与朱华,却也拿不出实据。自上一回李天王被通天教主打发回去后,玉帝虽然说了要再缉拿他,却迟迟没有派人下界。敖顺猜测玉帝大概不愿意为了一只蛟精招惹通天教主这样的恶煞道人——就在本朝太宗时候,五百年前那只猴子去取经了,玉帝至今一想起那猴子就浑身发毛,而通天道人无疑比那猴子危险百倍。虽然玉帝没有派人缉拿,但朱华的身份还是犯人,而通天教主如果送宝助他,那就是同犯。
敖顺践祚已有五百年,天庭上下那些事他也早已了然于心。虽然东华大帝号称三界之主,但西方还有一股势力,当年封神一战西方准提道人曾三番五次涉足东土;另一方面,混沌得道的鸿钧老祖也不可小觑,虽然他座下的太上老君已向天庭称臣,截教已没落,但元始天尊的昆仑山依旧祥云笼罩。
天庭政局风云诡谲,各路神仙却偏偏一团和气。
然而这团和气之下,却隐藏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厉害关系。
这道理敖顺都明白,通天教主更是心如明镜。敖顺心里思忖,自己若指责通天教主暗送日月珠帮助朱华,就等于是在说他和天庭对着干。自己拿不出证据,通天教主定不会承认,到时再求他释出日月珠里的水族魂魄,他更不会答应。
于是敖顺几句寒暄后,款款切入正题:“通天教主,以你的神通,想必已经知晓我与朱华的邙山一战了。”
通天教主道:“已听童子提及。”敖顺进来之前,通天教主询问了水火童子邙山的战况。
敖顺道:“那通天教主应该也知道,我三千水族被朱华用日月珠摄走魂魄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