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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时候,高阳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舒适生活,但既不能擅入后院,也不能随意出门,更不会被严衡带到这种彰显身份的重要场合。
再一想到“阮橙”之所以能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偷换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高阳便愤怒得心肝都在颤动。
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热血冲头之下,高阳忘了自己其实是来找严衡的,见“阮橙”离席,立刻也起身跟了过去。
其实高阳也没想对“阮橙”做些什么,就是想追上去,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是骗子。但走到半路,高阳就想起来“阮橙”这家伙有多凶残,一怒之下没准是要杀人灭口的,顿时心肝一颤,没了追下去的勇气。
可就这么离开的话,高阳又不甘心。
犹豫来,犹豫去,高阳终是决定去自己住过的院子看看——就算只能看看,起码也能聊以自慰。
仗着自己对郡守府熟门熟路,高阳很快就摸到了那座院子。
见院子内外都没有几个人影,高阳便以为这个院子已经被严衡废弃,然而好不容易翻过院墙,高阳才发现“阮橙”竟然也住在这里!
回想起自己的鲁莽,高阳愈发惊恐不安。
但再一看眼前站着的严衡,高阳便心念一转,又开始庆幸。
不管怎样,他总算是见到严衡了,而且还和他单独相处,大可以把真相告诉他,让他知道阮橙根本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郡守,请听我说!”高阳顾不得自己此刻还被捆绑,急切地向严衡嚷道,“阮橙他就是个骗子!他偷换了我的庚贴,盗用了我的八字,这才让您选中他做夫人!您真正的夫人应该是我,是我……”
不等高阳把话说完,严衡已冷冷打断,“你以为,在确定人选之前,我会没查过你们的生辰八字?”
“啊……”高阳不由一呆。
“比起庚贴,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绕过侍卫,混入郡守府内院的。”严衡伸出手,挑起高阳的下巴,“是谁在帮你?”
“没、没有人。”高阳干巴巴地答道。
确实没有,他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在郡守府里住得久了,对郡守府里的一草一木都颇为熟悉,避开了巡视的侍卫,走了没人注意的捷径。
“我不相信。”严衡放开高阳的下巴,表情愈发冷冽,“或许得让你吃点苦头,你才会说实话。”
说完,严衡转身走向一旁,将一端已经烧红的烙铁握在了手中。
“不!”高阳顿时吓得汗毛倒立,“真的没有人帮我!我就是自己胡乱走的——”
“哼。”严衡不为所动地举起烙铁,将其按在旁边的一块猪皮上。
这块猪皮是姚重特意摆在这儿吓唬人的。毕竟刑罚这东西对身体伤害太大,很多人不受刑不开口,可要是真受了刑却是更加开不了口。一旦疼痛过度,要么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要么就干脆痛昏过去,还得费时费力去等,所以姚重就借用了《孙子兵法》所言,攻心为上——反正上刑的目的就是恐吓,只要把人吓住就能审出真相,没必要非得动真格的。
高阳就被吓住了,噼里啪啦就把自己重生的事招了出来。
一口气说完,高阳见严衡依旧面无表情,还以为他不相信,赶忙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阮橙根本就不想嫁给您,如今留在郡守府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只要吕良起兵谋反,他肯定会过去投奔!与其到时候再费力抓他回来,还不如现在就把他捆了处死——啊!!!”
这画蛇添足的一段句话终是惹恼了严衡。
暴怒之下,严衡抓起原本已经放回炉子的烙铁,直接按在了高阳脸上。
高阳顿时被烫得凄声惨叫,而严衡却毫无怜惜之情,一直到守在外面的姚重都听不下去,急匆匆闯了进来,这才冷冷瞥了姚重一眼,将烙铁从高阳的脸上移开,扔回炉子。
高阳这时已经被烫得奄奄一息,只能发出些许哭泣般的低低呻吟。
严衡没有追究姚重的冒然闯入,只冷冷吩咐道:“尽快处置掉,不要再让他开口说话。”
“诺。”看出严衡情绪恶劣,姚重没敢再像平时那样肆意顶嘴,老老实实地应诺一声,将严衡送出地牢。
外面的吴名也听到了整个经过,虽然把声音从地下传到地上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清晰入耳的那部分已经足以让他猜出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