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管是死是活只有你一个。”
“那你快答应我的求婚!”
甘擎酒醉之中还没忘记雨伞首饰放的位置,要爬下床去拿,墨兆锡生怕她摔倒,一颗心惴惴提着:“你告诉我在哪里,我去拿,甘擎,你趟回去,听话,你如果不听话,将来墨宝宝出生也是个淘小子。”
甘擎稀里糊涂嘟着嘴:“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你小心点拿啊,别弄坏了其他的。墨兆锡,你答应过我的,是儿子的话,你负责陪他玩,女儿的话,我负责给她打扮,你千万不要可以不要他。”
等墨兆锡郑重其事配合着把戒指圈套在她的手指上时,甘擎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摸着肚子:“宝宝,你的身份终于有着落了,现在你爸爸休想再赖账!!!!”
墨兆锡满头黑线,本应该是他求的婚就被甘擎这样先一步毁掉了。
甘擎在目送墨兆锡离开之后,魂不守舍地坐在杨颂英身边。
杨颂英出院之后就正式退休,在家里好好静养,白天的时候,即使是躺在床上她也还是习惯戴着副花镜捧本书看,有时候是墨兆锡买的《孕妇饮食指南》,有时候是些道理高深的哲学书,最近,甘擎却发现杨颂英竟然专心研究起了两方面的书籍,一个就是围棋棋谱,她想笑不敢笑,因为她知道八成一会儿有人来找杨颂英来下棋,她是在恶补棋艺。
甘擎和母亲再次生活在一起才留意到,有位叔叔在杨颂英生病退休以后变得特别热心,那个人她认得,就是甄美好的爸爸。
两个人是多年来的老同事,互相关照似乎是挺正常的,但甘擎慢慢察觉,每次甄爸爸一来家里下棋,杨颂英就变得腼腆和害羞,甚至还有点紧张不安,杨颂英棋艺太差,不好意思勉强应战,她一向都是个认真有序的人,一有空,除了帮甘擎的未来宝宝摘抄励志名句,就是盯着棋谱,其实杨颂英性格古板的紧,哪里会有这种突然对什么事心动起来时候呢。
所以,甘擎十分认真地坐下来,和杨颂英谈过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让她大胆地接受一段迟到的感情。
“妈,甄叔叔对你挺好的。”
杨颂英表情发紧:“别胡说!”
甘擎握着她的手,诚恳地看着:“没胡说,妈,我是认真的,以前都是我太不懂事,总是自私地把自己的感受放在前面,认为爸爸的位置别人没办法替代,忽略了你,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想看到你能够重新幸福起来……我相信爸爸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杨颂英默默抹了抹眼角,笑着把她手撇开,瞪一眼:“你这孩子,还给我做起思想工作来了。”
甘擎笑嘻嘻凑过去:“妈,我说真的,您打扮打扮还是美女一个啊,魅力不减当年,有个词叫什么来的……风韵犹存……”
杨颂英气得点她额头:“你越说越离谱了,去去,把手机拿来,我给你大伯母打个电话,让她今天上山的时候替我为你和小墨上柱香……”
“您怎么也相信这个了?”甘擎讶异不已,要知道,杨颂英可是一名做了二十多年那么理性的法官,她相信法律、相信天网恢恢,从来不相信特殊力量的存在啊。
杨颂英看着她笑笑:“等你到了一定的年龄,心态也会像我现在这样跟着改变。我现在不再要求自己过的有多好,我也没有能力再帮你改变生活,我想的,只是你和小墨还有这个小的平安快乐就好了。”
甘擎掩饰不住的担忧杨颂英早就看出来,碰了碰她削水果皮的手:“小擎——”
“啊?”甘擎愣愣地,然后慌张地看着杨颂英,“妈,你那里不舒服?”
“我没不舒服,不舒服的好像是你。”
甘擎放下苹果,正如墨兆锡所说,她的眼泪一掉起来,真的无法遏制:“兆锡今天要做检查,他偏偏不让我跟着,我知道检查结果后天才出来,我去也是多此一举,但我就是想和他一起面对他要经历的所有不安和痛苦……”甘擎赌气地挠头发,“可他不让!”
刚说完,她感到肚皮里头的小家伙动了一下,不是吧,墨宝宝不愧是墨兆锡的小间谍,怎么这么听他的话啊,墨兆锡说让他看着她,他就真踢啊。
算上墨宝宝,祖孙三个嘻嘻哈哈笑一阵,然后杨颂英说:
“小擎,妈妈问你个事,你回答我。”
甘擎方才破涕为笑,这会儿又抽搭起来:“嗯。”
“是不是小墨的检查结果如何,你都要嫁给他呢?”
甘擎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你就没有什么可挣扎的了。小墨是怕你过于担心影响情绪,你看,现在你是孕妇,你的紧张情绪会直接影响到胎儿。”
“妈,其实我很害怕……害怕兆锡出事……”甘擎躺倒母亲怀里,抽泣着,“您会不会怪我做了这个决定?”
“不会。”杨颂英摸着她的额头,“因为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做了一件让我家所有亲戚都瞠目结舌的决定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甘擎想起杨颂英年轻时就是为了嫁给甘有良才离开庞大的家族。
“嫁给爸爸吗?”
“是啊,他们都说我是往火坑里跳,我也有过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心,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即使你爸爸后来不在了,我也从来不后悔我做的这个决定,因为我知道,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没有古人也没有来者,只有这一个,我不能放弃他。”
甘擎抓紧衣襟,像是突然有了力量来面对所有未来所有不确定的事物。
甘擎挺着肚子在厨房里做午饭,发现家里盐用光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便立刻打电话给墨兆锡:“化验做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