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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谢凝黛见过林美人一回,随口赞了一句。
倒是另外几人听到林美人奉承的话不悦翻了个白眼,呵,过会儿不就是晚膳,谁都知道那个时候陛下也会在,她莫不是打着这种想法才刻意这么说吧?
她们等着看谢凝黛如何甩脸子,怒斥林美人,可谁知,谢凝黛面色未变,从善如流应了下来,态度极为热忱:“好,到时候你过来便是。”
林美人笑意更深,又道:“多谢娘娘!听说娘娘不怎么来御花园,可否让我为您引路?”
说起来,大家都是陛下嫔妃,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像林美人这样将姿态放得极低。
谢凝黛面上笑容依旧,笑不达意:“好。”
话毕,她放开婢女搀扶自己的那只手,反倒递到林美人面前。
林美人天真烂漫,热情扶着她,二人一并往前方而去。
等到她们走后,剩余几位美人聚在一块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忿忿骂着:“不过就是一条巴结人的狗,也就这么点出息。”
另一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等到日后皇后来了,昭仪恐怕得宠的日子也到头了。”
正因为谢凝黛的身份,所以众人并不认为她还会有更大的威胁。
毕竟她的出生摆在那里,后宫中的美人但凡随意拿出一个来,都能比她更适合坐上皇后的位置。
若是谢凝黛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恐怕会笑掉大牙,她确实当不了皇后,可是这点重要吗?要是萧晗光真有册立皇后的打算,为何登基至今,后宫里的女人除了封为美人就没有更高的,只除了她。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萧晗光恐怕从来都没有打算让谁当皇后,他册立这么多美人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而他更是没有碰过她,没有碰过后宫中的女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谢凝黛悠悠一笑,走到石桥上的时候,任凭手边的林美人将自己推入湖中。
冰冷湖水从口鼻倒灌进去,落水之前,顺手也将林美人一并拉下来。
……
谢兰音入宫的时候已经收到谢凝黛早前送来的信,未曾想不过半个时辰,就听到她落水的消息。
一想到如今春日寒凉,也不知她这次落水性命如何。
好在内侍解释性命无虞,太医正在救治,这才悄然放下一颗心。
想到信中所写的内容,她将信合上放到箱匣底层,换了身衣裳这才和沈霁一并入宫。
“谢凝黛那般聪明,不会有事。”坐在车中,沈霁轻声开口。
谢兰音却没有说起她,反而提起另一个人:“你觉得……陛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霁目光微微一闪,笑意清浅:“音音怎么这么问?”
她想到谢凝黛信中所写之事,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沈霁心思过人,想到白日发生的事情,不禁揣测起来:“可是谁同你说了些什么?”
眼看谢兰音并未回答,他自顾自说着:“陛下同我相识多年,起于微末,你可听过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
谢兰音瞳孔一震,同他四目相对,一眼就望见他眼眸中那片晦暗深沉的浪潮,如夜色般沉凝。
“他想用我做他手中的利刃劈开荆棘,与此同时,也忌惮这柄武器。”
“我想,等到姜岸兵权交出,我的价值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