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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渐寒,偏远之地山路崎岖坎坷,终于抵达的时候,她再也撑不住,连续几月的颠簸和心绪不宁造就了这一天,她终究没能保住。
腹部疼痛不止,蜿蜒流下的血滚落在地,姜婉初痛到不能自已,颤颤扣住他的衣袖,低声哀求:“快帮我找大夫,孩子、我的孩子……”
江柏舟望了眼她痛苦的表情,宛若在看一个陌生人疼痛挣扎,丝毫未曾想到这是他的妻子。
姜婉初不知自己疼了多久,等到再次醒来才得知大夫姗姗来迟,而孩子也没能保住。
她痛哭了整整一夜,以泪洗面,而她的丈夫却大肆挥洒她带来的银钱去了这里最有名的天香馆,招来无数妓子作陪,奏乐伴舞,饮着美酒。
她知,他这是在报复,分明从前他心悦谢兰音的时候向来洁身自好,为何到了她这里,却完全变了样子?
姜婉初不解,不管不顾跑到天香馆险些把这里掀翻,而江柏舟搂着一位女子喝着美酒冷冷看她,不带一丝一毫温度。
“她是谁呀,怎么私自闯了进来?”身侧女子涂抹着浓重脂粉,娇嗔着问道。
江柏舟眼也不抬,径自回答:“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话音方落,姜婉初气到一把掀翻桌子,指着他质问:“江柏舟,你莫要忘了若是没有我你早就死在大牢里!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能这样对我?”
“明媒正娶?那可拜过天地?”江柏舟讥讽一笑,“你别忘了,我会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
一杯酒饮尽,毫不留情掷向地面发出“砰”的闷重声响。
姜婉初气到咬牙切齿,他分明知道那日未曾拜堂,却用这种事羞辱她!
“好,好的很!你以为你喜欢的又是什么贞洁烈女?我早就派人调查得一清二楚,你以为谢兰音是逼不得已才嫁给沈霁,可你根本不知道,她当初失踪的整整三个月都在哪!”
总算看到江柏舟变了脸色,姜婉初笑得更为得意,继续朝他心口捅刀子,而她也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这把刀扎的更深。
“整整三个月啊,她都宿在沈霁的枕边,你想想,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们会发生什么?也会像我那般乞欢、逢迎,□□……让他——”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耳光已经重重打在她面上,通红的巴掌印落在白皙如玉的面庞,更添几分凄楚。
江柏舟怒意未消,甚至还想出手锢住她脖颈,狠狠掐死她。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江柏舟目光冷鸷,宛若在看着一个死人。
姜婉初点到为止,这就够了,心头绞痛一片,临行前抛下最后一句话:“江柏舟,这辈子你想和我分开绝无可能,就算是变作厉鬼,我也会缠着你到下辈子!”
她的话就像是一句恶毒的诅咒反反复复萦绕在耳畔,女子先是被姜婉初惊到,直到她走后才忐忑上前,不安问道:“江公子,您没事吧?”
话毕,伸出莹莹皓腕就要重新搭上江柏舟的肩,还未触碰到,就被江柏舟避开。
“出去。”他的声音极为冷淡。
女子不依不饶,她看出来这位公子地位不一般,虽说方才那位妻子过于强势,可他身边正需要这样温柔可人的解语花。
女子生了旁的心思,想要攀上这位高枝,只是江柏舟虽说流连天香馆多日,一掷千金。可别说,除了赏舞、饮酒,竟未曾碰过她人,多次饮到醉酒,呢喃着一声又一声的“音音”,也不知是在叫谁的名字。
“公子别让莺莺出去,莺莺想要留下侍奉公子。”
或许因为她的名字同他心底思恋之人极其相似,江柏舟便放任她一直斟酒。
倏然,她的下颌被江柏舟紧紧捏着,抬起,双眸撞到那片深不可测的暗潮,只听他寒声问了句:“你想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