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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的龌龊,曾是媒体人的卢秋知道得太清楚了。附身的这具身体皮相很不错,到了里面,逃不开被捡肥皂的命运。
卢秋没再理会大鼻的耀武扬威,走到角落床板坐下,默默想着对策。
也许卢秋现在长相讨喜,看起来又可怜,坐在卢秋身边一个狱友起了同情心,轻轻碰了碰他手臂。
“别太灰心,天无绝人之处。”
卢秋侧身看了他一眼,发现不认识。
关押室里原来连鲁秋生在内,有七个人,卢秋关了一夜禁闭,多出一个狱友。这个狱友二十五六岁左右,中等个,偏瘦,眉眼看着很机灵。
“你好,我叫卢秋……生。”
来这个世界受到的头一份善意,让卢秋心底微暖。
“我丁,朋友都叫我叮当猫。”
“你昨天进来的?”
“嗯,跟朋友玩鲨哈正好碰上派出所临检,身上八千多给这帮孙子搜得精光。”叮当猫是因赌博被抓进来的。
“要拘留的吧?”八千多赌资在这个年代比较多。
“不会,明天就有人来保我出去。”
好像在看守所的嫌疑犯都爱炫耀人脉。卢秋叹了口气,就他啥也没有。
“家里有能活动的人吗?
“我只有一个姐姐。”想到鲁秋生身材矮小,初中文化的姐姐,卢秋有点气馁。
“叫你姐姐去求飞询公司老总,求他网开一面,高抬贵手,能私下和解。你这事吧,可大可小,全看事主怎么提告。”叮当猫很热心。
“怎么求?我姐姐太老实本分,估计连飞询公司老总的面都见不到。”
“那就跪到飞询公司门口,跪个一两天,飞询公司老总年纪不大,也许心一软就放过你了。”
卢秋摇了摇头。“不会有用。”
事主都有意小事闹大,哪是你去讨饶就肯放过。再者,卢秋也不想作践鲁春花。鲁秋生留下的记忆里,对这个姐姐态度很不好,当姐姐对待的时候少,当佣人对待的时候多。
“那就没办法了!”叮当猫拍拍卢秋肩膀。
没办法了吗?卢秋不甘,以后要再监狱浪费十年八年?服刑期间还得被捡肥皂?这样人生可不想拥有!
当天下午,鲁春花托门房爷爷找了关系,获准来派出所跟弟弟见面。
走进会见室,卢秋坐到玻璃窗户前的椅子上,抬头看不到鲁春花身影。
人呢?还没来?卢秋左右张望。
“秋生!”窗户底下传来弱弱的哭泣声。
卢秋勾着头朝窗户底下一瞧,这才瞧见鲁春花的半个脑袋。鲁春花眼睛红肿得厉害,最起码哭十几个小时才到那种程度。
鲁春花身高只有一米四九,外面的椅子又低,卢秋平视就只看到空气。
“额,姐,别哭。”
“秋生,是姐姐不好,没给你钱……,这可怎么办啊?那家事主要告你入室抢劫,大爷爷说这个罪很严重,要坐牢的……呜呜……”鲁春花不怪弟弟不学好,上来就自责。
卢秋扶额,难怪鲁秋生是那种性格。
入室抢劫跟入室盗窃量刑区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