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之已经猜到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要她立刻去。
这是常有的事,她自己也曾经赶过几次很突然又不得不去的行程。
宁稚显得很懊恼,仿佛难以启齿,嘴唇紧紧抿着。
沈宜之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她应该主动询问,减轻宁稚的为难和歉意才是,可是她一时竟然也不想开口。
今天很特别,是她们的第一天,她其实想和她待在一起。
像一盆剧烈燃烧的火被突然浇灭,急剧地冷了下去。
她们僵持了好一会儿,宁稚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闪烁愧疚,说:“我要走了,四点的机票。”
沈宜之却被她头发上一根枯黄的草屑吸引了注意。
她抬手帮她拿下来,捏在了手心,余光看到窗外,刚刚还很灿烂的太阳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起了点风,即便还有阳光,依然带着萧瑟的凉意。
沈宜之的理智回归,笑着说:“那我送你去机场吧。”
去机场的路上,宁稚大致讲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是她代言的一个品牌,新一季的主打春装外泄,虽然品牌内部反应迅疾,立即查出了家贼,但设计稿已经传了出去。
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封锁消息,提前发布,需要宁稚这个代言人配合。
这是宁稚名下最重要的一个代言,合同里也有配合维护品牌形象的条目,她违约不起。
沈宜之冷静地听她讲完,中肯地说:“你应该去。”
宁稚本来想要道歉的,可是沈宜之的镇定与理智,让她开不了口。
她沉闷地想,她突然要走,沈宜之不会不舍吗?
但很快,她又反思,觉得自己要得太多了,她们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何况今天还那么美好。
车在机场外靠边停下。
沈宜之拉了手刹,叮嘱宁稚:“平安抵达要跟我说一下。”
宁稚点点头,挤出了点笑容,说好。
她不知道她的笑容有多勉强,湿润清澈的眼睛很可怜。
让沈宜之很难受,她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听话,我一有空就去找你。”
“我是很听话啊。”宁稚低声说,她看着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贪心,半含恳求地说,“但是如果你抱我一下,我会更听话。”
沈宜之没有任何犹豫,倾身过去抱住了她。
宁稚的心被充实了一点,她靠在沈宜之肩上,过了一会儿,说:“我会很乖的,会听你的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又说,“我会每时每刻都想你,沈宜之,我会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