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恒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索性由他去了。
由于麦家恒的家离公司很近,所以冯逸没开车过来。
这一路上,脸皮向来很薄的麦家恒强装淡定,刻意忽略路人投来的诧异目光,直到被冯逸塞进了一辆出租车里他才松了一口气,顺便在心中发誓,等会儿到了医院,一定要自己走下车,免得再被那些奇怪的目光瞅着,他绝对会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汽车慢悠悠地向前行驶着,坐在车内的麦家恒却心急如焚。
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冯逸的体温,鼻端似乎还嗅得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是他经常抽的香烟的味道。他就坐在身边,和他挨得如此之近,近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麦家恒抬起屁股,稍微向旁边挪动了一点,想与他保持一点点距离,却没想到汽车突然转弯,他的身子又压了过来。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如果和他继续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麦家恒觉得自己的心脏真得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如果说恋爱的感觉就是脸红心跳,那么这两项麦家恒全占齐了。可他认为他俩根本还没恋上,自己一人在这儿胡思乱想,显得有点自作多情。他偷偷看了冯逸一眼,居然被捉个正着。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世界陡然变得安静无比。对方的眼里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芒,似柔情又似刻意的隐忍,他实在琢磨不透,压下心头的悸动,强行收回视线,然后僵硬地转过头。
发现他在偷看自己,冯逸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心里却感到雀跃不已。
上学的时候忙学业,踏入社会后忙工作,活了二十七年,冯逸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谈过一次恋爱。如果说恋爱的感觉就是两个人傻傻地坐在一起心里也会觉得很甜蜜,那么冯逸总算头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无法抑制激动的心跳,脸上的温度不断地升高,再升高……
尽管知道一头栽下去后会越陷越深,他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
半个小时的车程好像瞬间即逝,又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从车上走下来时,两人脸上都泛着可疑的红晕。
司机大叔瞧了他们一眼,嘴里嘀咕着:“开了二十几年出租车,同性恋见得多了,却从没见过像他俩这么纯情的,都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学生似的。”
这段话被风吹散,他们听得不太真切,只是朦朦胧胧听到同性恋、纯情、小学生什么的。
两人面面相觑,有点犯傻,然后同时别开脸。
麦家恒还能解释,自己的脸是因为发烧给烧红的。
而冯逸却找不出任何借口,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去你妈的小学生。
第14章恼人的饭局
进了医院,冯逸叫麦家恒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则跑去挂号。
他挂了一个内科和一个外科,走到麦家恒身边问:“先去打退烧针还是先去处理伤口?”
麦家恒一时做不出决定,正在考虑的时候看见他把双手伸了过来,还以为他又要把自己横抱起来,赶紧站起来,拖着一条腿朝内科的方向走去,“先去打针吧。”
冯逸的眼皮跳了跳,依然保持着勾腰伸手的姿势。其实他只是想做一根拐棍,可惜麦家恒没给他机会。他故作镇定地直起身,跟在麦家恒身后磨磨蹭蹭地往前走。看着前面的人一瘸一拐,走得有点吃力,满肚子都是怨气的他硬是没走上前搀扶一下。
诊断过后,发烧39度,医生开了几盒感冒药和一张诊断单叫麦家恒去注射室打一针退烧针。
七弯八拐地来到注射室,打针的护士是个胖阿姨。
她叫麦家恒脱了裤子坐好,接着拿出一根针管。
冯逸把针药水递给她,嘴上问道:“你们这儿没有男护士吗?”说完觉得还是不妥,不管是男是女,他就是不愿意麦家恒把屁股露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