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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知道自己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儿。
“投桃报李,唐礼对我挺好的,我喝醉了他还送我回家。再说了,予航多一员猛将是好事,他有才华、有灵气,也有干劲和冲劲,前途不可限量,应该给他平台发展。”
“都是溢美之词,他还孤傲清冷、独断专横,谦逊那是混社会时间长了后装出来的,本质上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靳星潜意识里有种小兽的危机感,总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一只猛兽盯上了,她要呲牙驱赶,“表面上和其他人相处都挺好吧,但我冷眼看着他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有几个人知道他家庭情况的。”
秦延维护,“那是个人隐私,不用多宣扬。唐礼的过往履历非常好,县级市理科状元、全省排名前五十,以总成绩第一进入东洲大学,学校期间设计的作品就获得了国内B类奖项,爱好广泛,我记得水果机全球摄影比赛上他的作品还进入了前十。人又长得帅,个子还高,但凡有人占到一样都会自傲吧,有才华的人总是孤寂的。”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表,“我要上去开会,你爬楼梯动作慢点。真是的,这么热为什么要走安全通道,出汗的方式有很多种。”
说着他率先向上走。
靳星盯着秦延的后背若有所思。
不对劲啊,至于哪里,她准备从唐礼处入手去套套白大壮的话,白大壮和唐礼关系很好。
一组开了集体会议后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仿佛松散的螺丝钉们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拧了一遍,懒洋洋的钢铁巨兽开足马力开始攻克一个个难点、要点、重点……三天时间,因为选址就开了大小不少于十次的集体讨论,朱老师一改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形象,拍桌子的声音比谁都大,他极力主张自己的观点、驳斥秦延和唐礼的临湖公园方案。
“老城区是东洲市古韵保留最浓厚的地方,千年古刹、百年高塔,大大小小的园林犹如星子点缀其间,在这儿建新馆浑然天成、相互烘托,能让馆藏文物与这些历史建筑产生共鸣,这些历史建筑也是文物!”
朱老师说得吐沫横飞,但字正腔圆,不愧是从普通小老师一路做到院长的,骂人的气势那是在三尺讲台、是流水的学生中锻炼出来的。
“你们主张临湖公园那块地,知道那边为什么用的花木都是便宜易活的吗,知道为什么浇筑的水泥地块很少吗,北邑街区本身地势就低,地下管道前前后后改了多少次了还是内涝,临湖公园那边更惨,每年夏汛就淹掉大半,把新馆造在那边是把文物泡水吗!”
朱老师说的太有感染力了,听的人连连点头。
秦延就说了几个字,“那块地便宜。”
朱老师冷哼,“造起来麻烦,防水防潮防漏哪一样不需要花大功夫造,不比拆迁的钱少。”
秦延又是简单的几个字,“拆迁矛盾少。”
朱老师长篇大论,秦延是一针见血,提到的两点都是朱老师选址方案的痛点。老城区固然是好,但楼宇密集,各种自建房、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楼如盘丝洞里的网把古建筑包裹在里面,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拆迁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堆积起来能绕地球一圈。哪怕住户们不起矛盾、都愿意配合拆迁,那巨额的拆迁款呢?
大家纷纷点头,觉得秦延说得也对,的确如此。
这三天一共拿出了五个选址方案,毙掉了三个,就是在朱老师的老城区和秦延的临湖公园中做二选一。
两个方案各有利弊,选哪一个都能够被另一个找到理由驳斥,这就僵在这儿了。
朱老师哼了一下,坐下后说:“说不定明天公示一出来,我们这几天的活全都白瞎,嘿,人家把选址明明白白给出来了诶。”
没办法彻底说服地方,朱老师摆烂了。
秦延无奈地笑了笑,这种大工程选址就是项目中首要且重要的一环,根本就不是领导们一拍脑袋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说:就这……这么简单。必须进行综合评估、综合考量才会定下,朱老师也明白这些,这么说不过是气话。
做多了差不多的套路大家都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