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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争了。你们就一人为皇帝侍半日疾吧,上半日阿蕊你来,下半日就云丫头来。”太后一锤定音。
云莜见太后对她那侄女的话深信不疑,未看到她身上的反常之处,嘴角弧度不由下垂。
她有种预感,侍疾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不出云莜所料,梁国夫人实际上不大会照顾人,第一回给昭睿帝喂汤药时,将那汤药洒在了昭睿帝的衣襟上。自此之后,在她负责照顾昭睿帝的时间段,坤泽宫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随时准备上前补救。
在与云莜“交接班”时,梁国夫人也是颇为针对云莜,时不时便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膈应人,或是故意把昭睿帝的寝殿弄得一团糟,等云莜来了,不得不花费额外的时间来为梁国夫人善后。
云莜当然可以与梁国夫人置气不管,逼梁国夫人自己将被她弄乱的东西收拾好,只是,她不忍心让昭睿帝在这般糟糕的环境之中调养。
“这些日子,梁国夫人来为皇上侍疾之时,可曾有什么异动?”云莜看着站在一旁的郝公公。
“回小姐话,不曾。奴才按照小姐的嘱咐,每回梁国夫人来为皇上侍疾之时,就站在一旁候着,确保梁国夫人没有搞小动作的机会。迄今为止,梁国夫人除了瞎折腾之外,还未曾做过对皇上不利之事。”
说实在的,郝公公这会子倒宁愿梁国夫人搞些小动作出来,好名正言顺地把梁国夫人给踢走,而不是让她继续留在坤泽宫膈应人。他们每日要侍候好陷入昏迷的昭睿帝,已是十分辛苦了,还要增加许多额外的工作,应付梁国夫人,更是心累。
“罢了,继续好生盯着她吧,莫要放松警惕。”
兴许梁国夫人刻意搞出这些动静来,只是为了牵制他们的注意力,好掩盖她真正的目的。
云莜看着依旧躺在榻上无知无觉的昭睿帝,取来一方干净的帕子浸入水中,为昭睿帝仔细擦去了面上的汗渍与污垢,而后低声道:“你倒是睡得安稳,仿佛万事都与你不相干似的。你瞧瞧,往日那般惧怕你的梁国夫人,如今都敢在你跟前撒野了,你若是再不醒来,只怕她就要爬到你头上去了。这些日子,她仗着太后娘娘宠信,可没少给我添堵。”
不知是哪句话起了效果,昭睿帝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云莜见状,十分欣喜,又在昭睿帝跟前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梁国夫人的不是,意图进一步刺激昭睿帝。
她本不是一个喜欢告状的人,在昭睿帝醒着的时候,她是决计做不来背后告状这等事的。
但眼下昭睿帝正昏睡着,又在云莜偶尔出言抱怨梁国夫人的时候做出了回应,云莜自然越说越来劲儿。
而后,她的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攥得紧紧的。紧到云莜都一度怀疑昭睿帝是不是在装睡。毕竟,一个陷入昏迷的人,哪儿那么大的力道?
云莜试图挣开昭睿帝的手,此时两人的距离已靠得很近,她稍一抬头,便感觉自己撞上了一片柔软,顿时整个人一僵。
而后,一张脸迅速红了起来,那红晕从瓷白的脸颊蔓延到了脖子根。
这一幕,恰好让梁国夫人瞧见了。
梁国夫人眼神闪了闪,转头就去万寿宫跟太后告起了状。
本以为云莜如此不安分,趁着昭睿帝昏迷期间意图勾引昭睿帝会招致太后的反感,让太后亲自下旨将云莜远远调开,谁知,太后只是略略皱了皱眉:“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