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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郁树看这样不是办法,拦腰抱起女娃娃,腾空的瞬间,她破涕为笑,还拍起了小胖手。
“飞飞……好好……要要……”显然她把千郁树的动作当游戏了。
千郁树不知道小孩笑起来可以像个发光体,把整个晴空的光亮悉数绽放在一张小小的脸蛋上,他的萨儿小时候可也曾这么可爱过?
心才动,他就看到萨儿满脸迷惑看着他。
女娃娃头一低,看到了他便伸出手,“哥哥……抱抱……”她对萨儿似乎情有独钟,并不怎么留恋千郁树的怀抱。
萨儿撇开头,赌气的往前走,反正距离家只有几步路,用走的也一样。
谁知女娃娃对萨儿可在意了,见他要走,两泡眼泪又夺眶,淹起大水来。
千郁树感到惊奇,他那从小就独立早熟的儿子居然有这么别扭的表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对不起……请把孩子还给我。”一抹纤细的白影匆忙来到骡车前,对着千郁树伸出细瘦的双臂。
前面的萨儿听见声音,止住了步伐。
“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
女子长长的袖子挽至臂膀,双肘的肌肤是淡淡的蜜色,宽口裤沿以及绣鞋,都沾着些微湿润的红泥。
千郁树不作声的把女娃娃交出去。
她如获至宝,谨慎又飞快的抱过孩子。
“蕾儿乖!”
“娘娘……马马……抱抱……飞飞。”显然蕾儿的语言能力只到两个字重复的地步。
“蕾儿乖,那是骡子不叫马。”女子好脾气的解说,对女儿的温柔浓稠得化不开。
她咬字清晰缓慢,如甘润的水泉,甜美的滑过人的心扉,虽然布衣素颜,眉目间流转忒是怜人。
千郁树不自觉地多看了她几眼。
女子发现他的目光有异,温柔的神情一整,胡乱点个头以后。匆匆进了屋里。
々々々
长久没有人住的屋子都是陈腐的味道,坚固的石造房子占地辽阔,一下看不见尽头,大厅里面实用又舒适的家具几乎都沾着蜘蛛网、灰尘。
萨儿不用人吩咐,主动拿起窗下的木棍撑开窗子,让金黄璀璨的阳光迫不及待温暖这间许久没有人烟的宅子。
千郁树精壮的胳臂因为长年工作上的需要磨练出结实的肌肉,几样行李拎在他手里,轻松得像是没有重量。
“啊——爹,房里的稻草都烂了。”
好几个院落的宅子只有他们爷儿俩,通常,他们一人占一问房。其他的卧房就空着。
萨儿捏着鼻子哀叫,从自己的房间跑出来。
“等一下丢了就是,还好没有养虫,老鼠要是筑了窝就麻烦了。”
每次回来都要大张旗鼓的整理,对不擅长家事的他有点辛苦。
“你还说,我上次养了一窝的天竺鼠就是被你扔掉的。”要翻旧帐,一堆哩。
“爹长年在外,家中不适合养宠物。”看着萨儿又要反驳,千郁树连忙转移这个他们父子讨沦过无数次却没有共识的话题。“你也长大了,是该换一张实用一点的床。”
不是他刻薄自己的孩子,是他为工作忙,忙得分不出时间钉一张适合萨儿的床铺来,将就着也就一直将就下来,而萨儿也体贴得什么都没说。
放下手边的东西,千郁树把房里的稻草拿到后院去。
对这样奔波的生活,萨儿是不敢有什么怨言啦,比起自己,爹要辛苦多了,可是,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坦,他都七岁,是大人了,应该早就习惯只有他们父子俩的生活不是?本来他也很期望回到家的感觉啊,但怎么一回来,却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的脑子里浮起方才那个带着花香的大娘,所渭的“娘”,是不是都有那样的香气及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