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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原是王五豆腐店的店铺挂出新的招牌,男人开了间医馆。
男人并非故作神秘,只是他向来就不爱同人多言语,住了几天,连与他说过最多话的潘掌柜都只知他姓辛,除此之外,一切都是空白。
那与男人一块来的少女却始终没再在人前现身,同初至八义集时一样,静静地沉眠着。
虽不清楚男人来历,可不出三天,男人高超医术就已传遍一—附近乡镇。
成名如此之速,起缘却是肇始于“东方医馆”的挑衅。
东方医馆,八义集惟一的医栈,不仅八义集,晋北因地处边漠,有名气的方士大夫多不愿在此长驻,是以十几年来,东方医馆在八义集及附近几个乡里间做的都是独门垄断的生意。
药材贵贱、开方施药、治不治得全都得看其馆主东方不拜的脸色。
东方医馆是祖传营生,自口东方不拜爷爷起就在此扎了根,不过,原先只是处小铺,生意是着落在有商业经营头脑的东方不拜手里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光凭着医馆的生意,东方不拜已然富甲一方,一所美轮美奂宅第比人家当官儿住的还要气派,手下更养了一群护院,就算一个不小心医死人、下错药,病家也都只能摸摸鼻子不敢多吭气,谁也不敢和东方少爷过不去,除非,能确定自个儿往后都不会再生病。
之前,虽也有人想到这附近乡里开间医馆,却都让东方不拜给找人撵走了,偏生,这姓辛的神秘男人,丝毫不买他的帐。
开馆第二天,男人的医馆来了几个晃动着肩膀恶狠狠的小瘪三,警告他卷铺盖走人,否则当心死无全尸。
男人连头都没抬,银针出手半圈,几个小瘪三发出恶狗被人踩住了脚似的哀呜,嗷嗷叫着窜逃。
第三天,东方不拜这痞子大夫摇着把折扇,歪身斜脑袋吐着大气抖着脚板,一身痞样的带了手下来砸馆。
“砸!”
东方不拜吼了声,可站在前方的正是前日刚在这吃了闷亏的小瘪三,这会儿左顾右盼,谁也不敢当前锋。
“凭什么砸?”辛步愁踱出了医馆,瞧着眼前那笑得一脸欠扁样的东方不拜。
“凭我东方少爷高兴!”东方不拜斜勾着嘴笑,暗暗懊恼自己怎么也摆不出眼前那冰冷男人的气势,不怒自威,这男人,还具有点儿神医的模样,他努努嘴试图挤出点架式,“在八义集,开医馆是得经过我东方不拜同意的。”
“阁下是‘医药提举司’的人?”
东方不拜摇摇头,什么提举司?他只知道炒肉丝。
“是‘太平惠民局’?”
他再摇头,什会烩面菊?吃的还喝的?
“阁下既非统筹医事的官吏,凭什么不许人在此开设医馆?”辛步愁漠漠然。
“凭我东方医馆已在此地行医数十载,”东方不拜挥挥手像在赶苍蝇,“这是我家的地盘,不容旁人来分羹。”
“行医救人不是分羹!”他冷着嗓,“行医为的仅是救治人命罢了,你当是在据山头为王吗?”
“我不管!”他蛮横着。“来到八义集也不先打探打探,拜拜码头,足见你这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总之,咱八义集是不许人开医馆的,省得有人来抢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