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翡翠任职大理寺卿多年,很多重大案件都是靠严刑酷法来了结的,此番只用嘴说了几句便解决了闹事者,颇令胡翡翠感到新鲜。
“能结实屈大人,实乃幸事一桩,不如今晚我请客,咱们去观仙楼喝上两杯,明日我必然要在陛下面前为屈大人美言几句,好叫陛下知晓屈大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胡大人谬赞了,这不过是下官的应该做的。”屈隐不咸不淡的跟胡翡翠客套谦虚着,心中想着朔雪的那双顾盼生辉的凤目,心里好像着魔了一般挥之不去。
再看人群,哪里还有朔雪的影子?
原来那便是怀熙帝,屈隐淡淡的想,果真是喜怒无常,圣心难测。
皇城北边靠近宫城有一片住宅区,是专门划给官员居住的,其中有一条乌衣巷,可谓汇集了当朝达官显贵,朝中重臣。
一眼望去皆是朱门深户,不知庭院深几许。
巷子用青石板铺就,青石板历经风雨洗礼,被打磨得十分光滑。
马蹄与青石板碰撞的跫音回荡在空旷的乌衣巷,寂寥又悠长。
马车最后停靠在乌衣巷尽头的上官府门前。
红底金边的匾额上,用前朝书法大家柳公风流妩媚的笔法撰写了“上官府”三个大字。
朔雪驻足观望,对灵珰道:“朕已经很久没来上官府了,也不知那个小池塘还在不在。”
“陛下原来还记得。”
“当年朕的小命险些丢在小池塘中,母皇为此大发雷霆,要派人把池塘给填起来。朕又怎能忘。”许是记起了当年的往事,朔雪一阵唏嘘。
自那以后,神武帝就把朔雪拘在了蕊珠殿,但凡涉及出宫,必要得了准获,方才让朔雪出宫,朔雪难以忘怀,也在情理之中。
“那小池塘在与不在,陛下进去一看便知。”
灵珰扣响了朱门上的铜环,不多时,有一十来岁的圆脸小姑娘来开门,她只打开了巴掌大的缝,看见灵珰一身气派不凡,跟那些不怀好意的官家小姐很是不同,遂细声细气问道:“不知姑娘有何事?若要见上官大人,可曾下过拜贴?”
灵珰摇头。
那小姑娘又问:“姑娘若是来找上官大人,可不巧,她现下不在府中,若是来找我家少爷,少爷如今不方便见客,还请姑娘回去吧。”
“因今日来的突然,没有准备拜帖,烦请姑娘将此物交给时少爷,我家主子便在这里等一等,时少爷若是看了此物,就会知道了。”
圆脸小姑娘将信将疑的收下那物什,转身关上了门。
灵珰对朔雪道:“陛下,我们为何不直接表明身份。”
朔雪从车窗探出头来,用手托着下巴,对灵珰说道:“要是表明身份,朕何须这样微服出宫,直接大张旗鼓岂不是更好?”她从马车上下来,金玉蝶垂璎珞步摇在她的耳畔摇晃,“你在这儿等着,朕瞧那个小丫鬟不太愿意帮我们传话,朕到后门去看看,说不定很快就能让你进上官府了。”
灵珰拦住朔雪:“陛下万万不可,您的身份尊贵,如何能学那鸡鸣狗盗之事?”
“其他人倒是想翻墙入上官府,就是没那贼胆,”朔雪粲然一笑,千娇百媚,“但朕既有那贼心,也有那贼胆,上官府的后门,朕熟得很。”
灵珰千求万求,朔雪不为所动,仍执意要去上官府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