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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到底是按捺不住了,她马上出列,说道:“陛下,苏姑娘乃红尘女,如何有资格在朝堂上妄加议论朝政……”
朔雪打断梁文:“梁大人,要是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妨说一说?否则就不要打断苏姑娘的话。”
梁文分明是在忍着心中的怒火,她强笑道:“是臣太激动了。”然后回到了队列之中。
祝有光看了梁文一眼,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梁大人莫不是做贼心虚?”
换来梁文的一记白眼。
苏圆圆先对朔雪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这才不卑不亢的说:“陛下,民女虽是光华楼的琴师,自知身份卑微低贱,但从来不曾妄自菲薄。不瞒陛下和各位大人,昨晚的案件,民女确实对真相知晓一二。若非此事人民关天,民女也不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来皇宫。
陛下,今日民女所言,如有半句谎言,民女甘愿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苏圆圆对天做起誓状,她的双目圆瞪,恶狠狠地看着梁文,直看得梁文背上窜过一阵寒意。
朔雪道:“苏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朕跟各位爱卿都可以为你的话作证。”
苏圆圆又拜了拜,才把事情的头尾徐徐道来。
原来苏圆圆五岁那年,她的父母都病逝,她流落街头卖身葬父母,被梁文遇到,梁文见她可怜,就带回了府中,教她琴棋书画,没想到苏圆圆在琴艺上颇有天赋,很快便学会了教习师傅的所有技艺。
梁文见苏圆圆是可塑之才,就动了心思,把苏圆圆培养到十三岁,就送她去光华楼,替梁文从恩客中搜集各种信息和情报。须知,逛花楼的都是些鱼龙混杂的人,比起酒肆,花楼更能探听朝中官员的辛密。
于是苏圆圆为了报答梁文的恩情,就开始在光华楼搜集梁文需要的信息。久而久之,苏圆圆想到自己知道了这么多机密,到时候少不得会被梁文灭口。为了以防万一,她就开始搜集梁文的罪证。
大概梁文也不知道,自己培养出来的探客,还会留一手。
梁文为了搜刮敛财,不仅开了地下钱庄洗钱,还会授意其他官员私下售卖官职,官职有小有大,价格也是高得离谱,这些都是暗中进行,并且每次都会在会试期间进行交易,没有切实证据是很难查出来。更何况,梁文售卖的官职都是外省的官,一旦外放之后,要查就更难了,因此这批买卖进行了十几年,就连先帝神武帝都没有觉察。
梁文每次都做得很隐秘,而且她不会亲自参与,都是暗中授意其他官员去帮她敛财,洗黑钱,她自己倒是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今年那些举人自己露出了马脚,逼得梁文自断羽翼,恐怕事情还不会败露得那么快。
“……梁大人曾说,陛下没有证据,不敢对她如何,大不了她直接辞官归隐,反正那些钱财也够她花大半辈子。她的退路都留好了,从来不惧怕陛下能拿她如何。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彻查。”说完苏圆圆就跪了下去。
兰台杨御史问:“苏姑娘说了这么多,不知可有证据?”
苏圆圆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绢布说:“这块布上的钱庄都是梁大人的地下钱庄,只要陛下派人将钱庄的掌柜宣来问一问,所有的明细自然一目了然。”
有宦官将那块绢布呈给朔雪,上面所列的钱庄多达十几家,有两三家朔雪还经常路过,怪只怪梁文的手段太老辣,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
众位大臣听完苏圆圆的话,都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要论老奸巨猾,恐怕无人能敌梁文。
朔雪看完后走下御阶,来到梁文面前,她把绢布扔到梁文身上道:“梁大人,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