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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氏被说的更加难受,哭声怎么会停,汪太太拍着邱氏长叹了一声才对卢妈妈道:“知道你们也是好心,可是你二奶奶毕竟年纪小,你们还是下去吧,我慢慢安慰她。”卢妈妈应是带着丫鬟们下去。
邱氏听了汪太太这慈爱的话,过了许久才抬头看着汪太太道:“都是媳妇不好,才……”说着委屈又涌上来,邱氏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汪太太拍着邱氏的手十分慈爱地道:“也不是你不好,只怕是我想错了,原本我只以为你大嫂为人手松,可今儿这样看来,只怕你大嫂不止手松。”
这话让邱氏连哭都忘了,望着汪太太说不出话。汪太太叹了口气:“只怕是我想错了也不一定,毕竟你大嫂进门这么多年挑不出一点错来。可是要真是我想的那样,我的供应是不会缺的,到时就……”
邱氏此时心中哪有一点不是为汪太太考虑的,咬了下唇低头不语。汪太太笑着拍一拍她的手:“只怕是我白担心,就算是做戏,哪有人能一连做几年的?我们啊,还是想想今儿晚饭吃些什么菜。”
邱氏虽应是,但心里的忧愁并没下去,汪太太知道自己这个蛆下到了,心里十分欢喜,任你黄娟怎么做,我都能想出主意来。
这一路黄娟夫妻都没说话,等回到屋里黄娟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汪枝拍拍她的肩膀:“知道你今儿受了气,可是母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向心软爱信人,偏偏弟妹年纪又小,没经过多少事。说起来三婶子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怎么母亲就这么,”
毕竟是长辈,汪枝那声糊涂还是没说出来,丈夫能有这份心,黄娟心里也是欢喜的,面上神情一松:“还不就是为了前几次三婶子来家里说要借几两银子做路费,让她儿子去城里做事,原本我都要应下了,偏偏五嫂嫂来了说起,才晓得哪是来借路费,她那儿子是赌输了,急红眼了。帮谁也不能帮赌徒,我这才婉转回了,谁知就被她恨上了。”
赌输?别的罢了,汪枝听到一个赌字就皱起眉:“从来我汪家族内都不许族人赌的,怎的还有这么回事?”黄娟知道汪枝呆性又来,但要不给汪三婶点教训这口气又怎能咽下,叹道:“算他还有几分廉耻,不敢在族内开赌,和别村几个人跑去山神庙开赌,那个庙祝是五嫂嫂娘家的叔叔,阻止不了他们一气一个死,遇到人就唠叨一番。只怕除了这族内,外面都传开了。”
汪枝的眉头皱紧:“这可怎么成?我们汪家这么多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人。”黄娟又叹道:“毕竟族长叔公年事已高,众人也怕惹他生气不敢说出。三婶子的嘴你是知道的,素来不饶人,除了几个叔公她还怕过哪个?这才让人人不敢说。”
汪枝听了起身就要走,黄娟知道他要去哪,忙拉住他:“你这样匆匆跑去,只怕还会被三婶子倒打你一耙,说你在背后搬弄是非。”黄娟这样一说,汪枝的眉皱了下刚要说话黄娟就叫老柳家的:“去把昨儿得的那包点心拿来。”
老柳家的在外面应是,汪枝已经知道黄娟目的,眉皱的更紧:“我也是为了族内,哪能又……”黄娟把那包点心往汪枝怀里一塞:“我知道你要做君子,但这族内总是有些小人的,不能害人却也要能自保。你可是一家之主。”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出章节名肿末办?
☆、65往事
黄娟这样说,汪枝的眉这才松开,黄娟这才低声叮嘱了汪枝几句,汪枝点头提着点心走了。等汪枝走了老柳家的才走进来道:“大奶奶这片苦心,竟有人不愿领。”黄娟皱眉:“总是有小人的,其实居家过日子,哪有那么多的念头,为一两银子半吊铜钱搅个不停,也不知道她们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精神?”
老柳家的给黄娟倒了杯茶才道:“奶奶您是真正的精明能干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是怕的就是有人明明不聪明,还要做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来下绊子。其实……”说着老柳家的顿一顿没往下说,黄娟笑一笑:“你大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提太太,你二爷和姑奶奶可是他的亲生弟妹。”
老柳家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只是笑着道:“昨儿奶奶您吩咐小的寻出来的料子已经寻出来了,还是送到萱姐儿那边?”黄娟应了才道:“萱姐儿都九岁了,也该学着裁衣衫,这些给她拿过去练练手。”说着黄娟叹了声:“明儿收拾收拾,我们去趟你舅奶奶家,虽说嫂嫂会照顾好灵儿,可还是要多去瞧瞧。”
老柳家的应了方道:“说到这,奶奶也该为大爷添个一男半女的,不为旁的,这也能堵有些小人的嘴。”黄娟眼色变的黯然:“这种事,急不来的,况且我……”说着黄娟停了口,那是这些年来埋在心底最深的恨,当年生下灵儿后不久,黄娟再次怀孕,可惜这个孩子不是死在别人手上,是死在那个该被孩子叫做爹爹的人手里。酒喝多了,受了新得宠婢的几句挑唆带酒进门和自己吵嚷才让自己跌倒在地以致小产。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虽然当时不等下床就顶着林世安的愤怒把宠婢捂住嘴痛责一顿后送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虽然已经离开那个人,虽然那个人的家业已经开始渐渐消散,自己的女儿也被带了出来。可是这样的恨还是让黄娟紧握双手。
如果当初没有相信林世安的痛哭零涕,如果当初就听了娘的话求了和离,也不用再在林家待那么些年,还连累灵儿吃了那么几年的苦头。毕竟娘要比自己想的周全的多,那时灵儿尚未断乳,定会逼得林家把孩子送来。
黄娟的沉默和她脸上的痛苦让老柳家的不敢开口说话,老柳家的服侍前面那个主人时候,听过的那些事可多了,相比那些,汪太太的手段真是不值一提。此时见黄娟面上痛苦之色越来越深,老柳家的不由懊恼起来,自己多嘴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事?正当龄的女子,和夫君又这么恩爱,以前又生过,现在没有,定是曾遇到过什么事,自己的嘴也太快了。
想到此老柳家的忙道:“明儿奶奶要去舅奶奶家,要不要带萱姐儿?”黄娟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带,怎么不带,成日在这家里拘着,出去散散也好。”话音未落,窗外已传来雨萱的笑声:“母亲,我还正想去瞧瞧灵儿妹妹呢。”
说着雨萱掀起帘子走进来,自从那日见过灵儿,雨萱在面对黄娟时候活泼许多,两人之间渐渐有了亲生母女的样子。瞧见雨萱,黄娟招手让她过来:“怎么过来了也不说话,在窗外听了多久?”
雨萱的眼眨了眨:“母亲你怎么知道?”黄娟点一下她的额头:“这窗上有人影呢,丫鬟们虽有和你身量差不多高的,但没有梳你这样发式的,不是你还是谁?说吧,谁教你在窗口偷听的?”黄娟点出这几句,让雨萱的脸红了红才道:“是姑姑,我那日问姑姑,母亲待我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姑姑就告诉了我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