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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了袖子对王氏道:“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子,王家的事,和你有甚相干,挑唆的你嫂子来买你小嫂子,真是不成样,今日,我就代爷娘教训你。”说着就捏起拳头,要打妹妹。
拳头还没伸出去,就被人死死握住,这人却是王舅母,只见她咬住牙,对王舅爷道:“你要和我算甚帐,是不是要等那个狐媚子生了儿子,你好把我休了,把她扶正?”王舅爷素日和碧桃夜里调笑时,确说过这话,只是自己肚内知道,这是戏语,当不得真,今日见王舅母问出来,自己也只当王舅母还似往日一般,威吓的住,喝道:“你这不贤人,吃醋捻酸,不休你休谁去?”
王舅母初时还以为,这是碧桃自己想的话,谁知王舅爷当众说出,想自己进王家二十年,也没甚大错,今日王舅爷为了个妾就要休自己,万念俱灰,五内俱焚,手脚冰凉,见碧桃面露得色,心中更怒,大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上前就把王舅爷一把抓住,王舅爷不防备,被她推了个屁股墩,还没等她爬起,王舅母坐到他身上,用手去抓他的脸,咬他的脖子,边打边骂:“我有哪里不到处?公婆的丧事我办的,两个儿子我生的,你纳妾我从没说过不好,你今日为了个狐媚子,就要休我。”
王舅爷虽是男子,只是一来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二来也没防备,被自己妻子抓了脸带血痕,下人们见主母打起了主人,都愣在那里,这两头都是主,劝谁也不好,碧桃见王舅母打王舅爷,下人们都待着不动,跺脚道:“养你们这群饭桶,还不给我上前去拉?”主管正打算上前,王氏眼一横,主管又缩了回去。
碧桃想上前拉,只是看见王舅母披散了头发,赤红了双眼,疯婆子样,那尖利的指甲,一把把只是往王舅爷脸上招呼,不时还张口咬王舅爷的脖子,自己衡量了下,怕遭池鱼之殃,只得往王氏那边蹭去:“姑娘,你上前去劝劝?”
王氏只当没看见她,碧桃见王舅爷初时口里还骂,后面就开始求饶:“奶奶,你放了我,我们二十年的夫妻。”王舅母打累了,听见王舅爷说出夫妻情分,左手抓住王舅爷的衣襟,右手指住碧桃:“我要卖了她,你还说不说我不贤?”王舅爷点头道:“奶奶处置妾,是本分,不拦不拦。”
王舅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儿子结婚,你要拿多少银子出来?”王舅爷连声道:“为王家的体面,随奶奶花用。”王舅母喘了口气:“还休不休我?”王舅爷差点哭出来了:“奶奶进王家二十年,从无错处,自不敢休。”
王舅母这才放了手,只是还没起来,王氏见打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对王舅母道:“嫂子,夫妻哪有隔夜的仇,起来吧。”说着伸手去扶,王舅母这口气,出的着实爽快,扶住王氏的手起来,主管见王舅母打歇了,这才带着人上前把王舅爷扶起,准备搀到后面换衣服,碧桃见王舅爷要往后面去,跟在后面叫了声:“爷。”
王舅爷此时哪还顾得上她,只是挥了挥手,就走了,王舅母喘过气来,看见碧桃,叫了一声:“碧桃。”碧桃忙过来跪下,王舅母瞪着她,缓缓地道:“方才却是我急躁了些,不该让你再回去,只是你掀起如此风浪,留你不得。”碧桃这时哪敢说个不字,只是低头应是,王舅母叫过一个婆子:“出去唤个牙子进来,把她拉出去卖了,越远越好,永世都不能回来的更好。”
婆子应了声是,正打算出去,被王氏叫住:“回来,出去了,可千万别说这院里发生的事。”说着王氏往其他下人那里也看了眼,那些人忙跪下道:“奶奶姑娘放心,小的决不敢说出去。”
王氏这才让婆子出去,王舅母站起身,对王舅母道:“小姑,还是去看看你大哥去。”玉莲也跟上,王氏示意婆子看住碧桃,和王舅母往后面去了。
刚进后面院子,就听见王舅爷传来哎哟的声音,王舅母愣了一下,小声地说:“没料到打的那么重。”王氏拉她一把:“嫂子,女人家能有多少力气?”王舅母不言,进了屋子,王舅爷坐在凳子上,已经换过了衣裳,梳好了头发,王舅母都是往脸上和脖子上招呼的,故此只有脸上挂了彩,主管手里拿着药酒,正在往他脸上,脖子上擦。
见她们进来,主管停了手,屈身给她们行礼,王舅母接过药酒,上前仔细看了看,叹气道:“爷,今日不是我放肆,只是爷细细想想,爷可有念过夫妻恩爱?”王舅爷被她打怕了,此时听她说起,面有赧色,连声道:“却是我的不是。”
王舅母听见他这句话,不觉鼻子一酸,又流下泪来,王氏忙上前接过药酒,对主管道:“唤个丫鬟来,替嫂子梳洗。”主管愣在一边,听了这番话,连忙出去,王氏接过药酒,替王舅爷擦起来,嘴里道:“哥哥,你平素还嫌妹妹啰嗦,只是小妇最是惹祸的根源,再则说了,哥哥,你自己儿子成亲,就拿出一百两银,反是妾,一个月花个两三百银,这等做法,你日后怎么去见爹娘。”
王舅爷被妹妹一顿数落,再则自己娘子,平日实是个贤惠人,自己也实不该说出要休她的话,她是王家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室,自己怎为了讨小妾的好,就轻易说出休妻的话,只是连声应是,不敢再有第二句。
等到王舅母梳洗完,天已擦黑了,重又回到屋里坐下,说了几句,主管进来道:“奶奶,有个湖南客人,想讨了碧桃去,给了三十两身价银,卖是不卖?”王舅母看眼王舅爷,见他不说话,自己是巴不得把碧桃推的越远越好,道:“既如此,就卖了吧。”主管应声退出去,王氏见哥哥脸上还有不舍,笑道:“大哥,这等祸害,就算赔了银子,也要卖了,更难得现在还能换回几亩好地。”
王舅爷还是惊弓之鸟,连声道是。
说了会话,摆上酒席,三人喝了几杯,玉莲不沾酒,只是坐在一旁,王舅爷对玉莲道:“甥女,方才实是舅舅不对,不该如此说你,你娘说的对,宋家的娇养女儿,怎能胡乱嫁去,舅舅也留心,替你挑个好的。”玉莲忙起身道:“舅舅这般说,折杀外甥了。”杯来盏往,一场事情,就此冰消。
在宅子里住了一夜,王舅母要留在这里,照顾王舅爷的伤势,王氏就带了玉莲,先行回去,车才出了王家宅子,走到大街上,就听见有人在那高声说:“没想到世间有如此泼辣女子,打丈夫,卖小妾,不过就是转瞬之间。”
王氏奇怪,掀起帘子一看,路边有个酒楼,有人正站在门口,和一群人指手画脚说些什么,王氏看眼香儿,香儿会意,下了车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好狗血啊。话说,晋江要屏蔽不和谐词语,我对了半天,眼都花了,所以,如果出现框框,大家就猜吧,甩汗。
初见
香儿来到人群里面,听那人指手画脚,说了昨日王家发生的事情,内中不乏添油加醋,说碧桃如何妖艳,王舅母如何地摆主母的排场。临了那人叹气:“这女子也是,男儿家三妻四妾,本是本等,宠一宠妾,也是常事,怎的就打丈夫,卖小妾?”香儿见这人说话不中听,正打算出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