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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夫人摸摸她的脸:“儿,那要纳妾,也要你挑的人,选那禀性好的,和顺的,到时生下孩儿来,你抱了养去,还有谁能说个不字。”这话陈千金虽不爱听,却还是低头应了。
回到刘家,刘大智和刘母嘀咕一阵,回房又和陈千金说起纳妾的话,陈千金虽心里不喜,却还是照陈老夫人说的话说了,说这妾要亲自挑选,刘大智笑道:“娘子,这无需劳碌你,娘已经挑了个好的,人品,相貌,都是好的,就等我回来,就摆酒。”
陈千金听到这样的话,更为不满,却是想起陈老夫人说过,两虎相争,胜过一虎,笑道:“既如此,何不好事成双,等我在家这几日,再寻个好的,凑成一对,如何?”刘大智喜出望外,连做几个揖。
过了几日,陈千金果然从陈家的丫鬟里面,选了个十五岁的女子,名唤嫣红的,和陈老夫人讨了,给了刘大智,刘大智过完了年,和陈千金又双双回任,此次前去,除了嫣红,还有刘母亲自挑选的翠绿,刘大智纳了两个美妾,心里高兴,还摆酒请了一日的客,这两位,自然也跟着去了。
转眼又是秋试之期,此番却是芹哥也要前去应考,宋大爷早半个月,就命人去省里看好下处,安排妥当,择了吉日,亲自送了儿子去省里应试,芹哥反笑自己父亲,太过紧张。
王氏瞪儿子一眼:“你爹他,是指望你争气。”芹哥点头应了,见姐姐在旁,上前给姐姐行礼道:“姐姐,还请静侯佳音,做弟弟的,断会给父母争气。”玉莲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裳,笑道:“你都做爹的人了,还记住那些事做甚?”月英抱着刚刚四个月的儿子,笑着说:“你安心前去,家里有我们。”
说了又说,芹哥和宋大爷这才上了车,赴省去了。
玉莲和王氏她们在家,虽日夜悬念,却还是要镇定心绪,芹哥赴过了试,说省里浇裹大,硬拖着还想在省里等着放榜的宋大爷回了家。
王氏她们接的他们父子,也不敢问一句芹哥考的怎样,只是看着芹哥一脸镇定的样子,王氏心中暗自求过满天神佛,静等着放榜。
放榜之日,恰是中秋佳节,王氏自那日起了床,就思绪不宁,走出走进,只是不知道在做甚,玉莲和月英虽也着急,却还要安慰母亲,只是从日头出等到月亮升到中天,也没见报子上门。
玉莲收拾了果酒,摆在后院,对有些失望的王氏和宋大爷道:“爹娘,今日过节,还请赏月,弟弟还年轻,这走一场不中,也是常事。”宋大爷抹了把脸,唉声叹气:“前日你弟弟出的场,把文字默出来,给老先生看,老先生说这定是能高中的,就算不能中解元,中在五名之内,是一定的,若真的,这不是给老先生打脸吗?”
玉莲笑道:“爹,这老先生万一看走眼呢?”宋大爷看眼芹哥,哀叹道:“我心里也是这样想,只是。”
话还没说完,前面一顿乱敲,看门的人顾不得内外之别,闯了进来,对他们道:“老爷奶奶大喜,芹哥中了。”
全家急忙站起,玉莲镇定,问道:“可是当真?”看门的笑道:“姐姐,这等事,怎好乱讲?”玉莲这才双手合十,对天道:“上苍保佑。”
宋大爷早就带着芹哥,急急地往前面赶,王氏拉一把玉莲她们,娘女婆媳,也到了前面,此时前面灯火通明,再加上天上月亮,分外地明,映照地如白日一般。
玉莲抬头望堂上,已经贴了一张报“贵府老爷宋讳采芹高中浙江省第五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一群报子,簇拥着芹哥和宋大爷父子,嚷嚷着讨喜钱,宋大爷打发了他们,管家早准备好了酒菜,让他们下去吃喝,这时宋家族里的,有听到信的,也也前来道喜,有个把调皮地,笑着道:“大哥没做成举人的岳父,终做成了举人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报条,照抄书上的
男子
玉莲听了这话,抬头看一眼,见说话的是自己二叔,想起前尘往事,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这话一说出口,本是热闹的院子,一时又静了下来,说话的也觉得自己失言,呵呵一笑道:“这芹哥中了举,想来大姑娘的婚事,也就更好有着落了。”
宋大爷顺着话,正打算说两句,偏生那三爷赏月的时候多喝了两口酒,此时酒意上来,乜着一双醉眼对宋大爷道:“大哥,侄子也要中进士,点了翰林,才好盖过了那刘知州。”
宋大爷听的大怒,正欲开口说话,玉莲按住父亲,对三爷笑道:“三叔,多承你吉言,来日弟弟中进士,点翰林之时,定上门来谢过。”旁边的人听了玉莲这话,也纷纷笑道:“真是好兆头,侄子真要中了进士,点了翰林,那可是我宋家的荣光。”
一时大家笑语纷纷,三爷本以为这话定会让宋家丢脸,谁料到玉莲竟轻轻解开,也只得一笑。
因报子到的晚,得了喜信之后,吃喜酒直吃了一夜,到了东方发白,报子们一个个才吃的两眼熏熏,双腮如涂了上好的胭脂一般,这才一个个横披了衣服,拿了赏钱,辞了宋家。
宋家下人自去收拾,大家虽一夜都没睡,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们散去后,嫡亲几口,还坐在厅上说个不停,宋大爷看眼王氏,咳嗽一声:“这就要预备上省,你总要拿出银子出来,好做使用。”
王氏瞪他一眼:“说的就好像只有你会管儿子一样。”说着就拉着芹哥的手说:“你放心,银子已经预备下了,只等你去,只是那不该去的地方,千万别去。”
芹哥见娘这般嘱咐,笑道:“娘,儿子又不是头次上省,上次去时,也没往那些地方踏踏。”王氏看眼月英,笑道:“娘是怕你人大心大。”
一家人正在热闹说话,丫鬟进来报:“有几位老爷来拜新中举人。”说着把名贴递上。芹哥接过一看,原来是陈家五老爷和杜举人来拜,理一理帽子,就出去迎客。
王氏带着玉莲和月英自下去后面,见月英有些倦了,王氏推她一把,让她自去歇息,自己和玉莲来到房内,玉莲笑道:“娘,现下,一口郁气,总出了一半。”王氏靠着床边,打个哈欠,叹息说:“其实,也不是甚出气的想法,若要真想出气,破着几千银子不着,派人到了徐州,暗自打听,总能抓到他错处,把个风吹到当道者耳里,也能拐着弯出气。”
玉莲听到母亲这样说,也没说话,王氏继续叹道:“只是,天有眼,我就不信,他这等,就真能横了一世不成,再则,虽他不义在先,我家却不能先不仁,何必为了那样的人,把苦挣来的钱财,白扔了去,到时,反落的自己不安。”
玉莲坐到娘身边,笑道:“娘,女儿知道。”王氏拍拍玉莲,理着她的头发,笑道:“有那几千两银子这样花,还不如给你买几块好地,到时,就算你真在家终老,也好有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