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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刺头,在这家里,早被磨折死了。”秀儿嘴里嘀咕出这么一句,张婶子摇头:“罢了罢了,秀儿,你年纪越大,越有自己的主见了。小莲花,我晓得你这两日气焰高,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谁让我们年纪也渐渐大了,有心无力了。只是我要告诉你,什么撺掇狗儿收用绿丫的话,以后可别再提,还有,和你相好的那几个,也别让他们见了绿丫就口里调戏。绿丫,可是相公娘说过的,要留她女儿身的,真被破了,你们倒是一时痛快了,只怕就要受一辈子的苦。”
小莲花听张婶子这么说,鼻子只是往上面一翘,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张婶子晓得她没有往心里去,毕竟是没吃过亏的,真以为伺候男人伺候的舒服了,就可以横行霸道了,吴娘子可是连儿子都生下了,最后还不是被赶走,那块臭肉,别的不提,这折磨人的手段,那可是层出不穷。
不过小莲花不肯听,张婶子也不理她,只对着绿丫道:“我晓得你是个聪明孩子,学东西也快,人也干净,相公娘已经说过了,要给你好好寻一户人家,你放心,在这家里,只要你不浪着去勾搭男人,不会出事的。”
绿丫正在给秀儿梳头发,听了张婶子这话,急忙点头。秀儿已经把绿丫的手一推,也道:“绿丫,以后你别单独出门,什么时候都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信,还有哪个人胆大包天,敢拉了你去。”
绿丫对着秀儿拼命点头,秀儿见状捏捏她的鼻子:“你啊,比我还大一岁呢,偏和我妹妹一样的。”
张婶子听到了,斜眼看着秀儿:“啧啧,刚才小莲花骂那两句,秀儿,你可和我说说,你和绿丫,是不是真的是怜香伴?”秀儿的脸腾地全红起来,连旁边在揉着身上疼处的小莲花也忘了身上疼,竖着耳朵去听,
榛子什么都不晓得,只是在那去扯绿丫的袖子:“绿丫姐姐,这怜香伴是什么意思?”绿丫的脸不由一红,伸手去捂榛子的嘴:“这不是什么好话,别听。”
张婶子不由嗤了一声:“绿丫,你也太小心了,还当榛子是原先在家时候,她啊,现在落到这样人家,再大些就是卖出去灶上使唤的,听几句村话算什么,到时只怕……”
这话勾起榛子的伤心事,但又不敢哭,只是默默低头,秀儿赶紧道:“婶子,你也别说了,什么怜香伴不怜香伴,不过是我瞧绿丫总被人欺负。”
张婶子本就只随口一说,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随手一挥:“好了,你们都各自忙去,小莲花,以后啊,可要记得管住你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厨房里面,吵架真是日常啊。
☆、噩耗
小莲花的嘴一撇,给秀儿丢了个白眼,张婶子晓得小莲花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到心上,只是叹气:“小莲花,你就这样罢,等以后,吃了亏就晓得了。”
吃亏?小莲花在心里骂着张婶子,哄好了爷,又和相公娘多说几句话,等到时候有人相看,也是去好的主家,到时和在这家里一样,怎么会吃亏,自己啊,定会称心如意的。
张婶子见众人都沉默了,也就让大家继续做事,当端起一个装满了油炸肉的盆时,张婶子觉得手上的力气不够,那眉不由皱起,自己终究是老了,要换以前,端这样一盆,不过就是一弯腰的事。感觉到有人往自己这边瞧,张婶子一使劲就把盆端起来,招呼绿牙和小莲花把这盆肉接了,好继续卤。
绿丫做活从来都是舍得力气的,急忙过来,小莲花却想趁这个时候,把盆打翻,到时让绿丫吃骂。心里想着,小莲花的手就故意一软,眼看那盆就要往一边斜,秀儿在旁瞧见,急忙一伸手把盆托住,嘴里就在抱怨张婶子:“婶子你今儿怎么了,明明晓得小莲花和绿丫不对付,你还让她们一起做活,这盆肉打翻了,到底算谁的?”
小莲花诡计没有得逞,又被秀儿说出来,气的把腰一叉:“秀儿你好好地在那炸果子,管这些闲做什么,难道真是舍不得你的心头肉。”见战火又起,张婶子把勺在铁锅那里敲了几敲:“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就跟没了王的蜜蜂似的,要轻狂,也等我死了再说。”
张婶子这回是真动了气,众人都不敢再说,小莲花的嘴一撇,脚重重地踩在绿丫脚上,榛子在心里叹气,这样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屈三娘子这会儿也在和屈三爷说厨房的事呢,自从有了儿子,屈三娘子也不大管屈三爷的事,屈三爷此时心得意满,想起昨儿小莲花对自己说的话,嘴不由一咂,没想到小莲花年纪不大,那味儿却足,要不干脆不卖她了,到时就让她帮着张婶子,自己也能和她多取乐几时。
屈三娘子见屈三爷面上神情鼻子里面就一哼:“又在想哪块臭肉了?我和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张姐姐现在精力不济了,我想着,你干脆送她几十两银子,让她回去罢。”
屈三爷嗯了一声,接着就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这些灶上,不全亏她调|教,换一个,你有人换吗?若原先兰花还在,那可以让兰花,现在兰花不在了,谁能顶得住?”
屈三娘子斜眼瞅着:“我瞧绿丫不错,不如把她给了你,让张姐姐好生调|教,过个三四年,也不用把绿丫卖了,就让她接了厨房的事,这样张姐姐也好回家去享福,你呢,也遂了心,可好?”
一想到绿丫的相貌,屈三爷就忍不住咽下口水,对屈三娘子搓着手道:“好是好,可你之前不是说要留着绿丫的女儿身,还说……”喜哥儿在旁睡醒,哭了两声,屈三娘子把他抱起来在怀里哄着,那眼依旧乜着:“可你这每日馋样瞧着也不像,再说那日我路过厨房,见厨房里乱糟糟的,竟然在那打架,你想,早个两三年,哪有这样事,现在这样,岂不就是张姐姐管的不好。思来想去,索性舍下绿丫给你,也好解了两边的难。”
这真是从天边飞来的喜事,屈三爷乐的抱住屈三娘子就在她腮上连连亲了几下:“我这亲亲的娘,果然你才是疼我的,既这样,今晚,我就让绿丫进来伺候。”见屈三爷这两眼放光,屈三娘子咳嗽一声:“吴妹妹虽则走了,可我想着,她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现在也不是那样穷人家,不能不讲规矩了。你平日偷鸡摸狗的,我也不去管你。可绿丫呢,既要接了厨房里的事,就要给她个体面,等三个月后,是上好的吉日,那日我给你摆几桌酒,请请邻居们,你也正式纳了她为妾,可好?”
还要等三个月啊,屈三爷不由皱眉:“三个月,那么久?一个月好不好。”屈三娘子啐他一口:“你也不是没有经过人事的,还这样馋?说的是摆酒,其实呢,是我们这一家子的大事,等到了那天,就把这妻妾嫡庶都分出来,绿丫给我磕了头,和你拜了堂,到时也别让他们叫我相公娘了,你既是爷,我自然就是奶奶,喜哥儿也给他买个小丫鬟伺候着,还有秀儿,她好歹也是你的骨血,也别在厨房混了,从厨房里出来,给她间屋子安置着,过个两三年,寻门合适的亲,好让她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