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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那更胜月牙的白皙面孔居然有了皱纹。
没错,她就像开到盛极的花逐渐由红紫翻黑,以惊人的速度凋零中。
她很容易累,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更糟糕的是,她慢慢变成了老兔子。
红颜老,无力可回天。
但是,她才几岁?完颜芙蓉问:“你这模样……君未大哥知道?”
“知道。”
“你不怕他改变心意不爱你?”这样的直言不讳是残忍了些,这只兔子完全都不为自己设想吗?
“不怕,我这模样要是能让他忘记我,也是好的。”记着一个人的苦她从她爹的身上看见了。
“你别净说废话,身体有病就该请大夫,了不起吃几帖药,包你又是活跳跳的了。”她最不爱听丧气话,这兔子是哪根筋错啦?
真要是皮肤出问题,了不起树漆买回来用用,保证一路平坦。
“也对。”兔兔不爱对谁挖心剖腹,她知道完颜芙蓉是刀子嘴豆腐心,可这一生已经失去交集的机会。
她,是个好人。
“你不会又要睡觉了吧?”完颜芙蓉眼睛不眨的看着卧床的兔兔,声音里全是惊恐,不安从喉咙深处漫了上来。
“嗯,对不起。”她呢哝,温润的面容带着倦意。
完颜芙蓉再也无法开口,她瞧着长发散落在枕畔的兔兔阖上眼睛,在她面前如花般睡着了。
她抓住自己的胸襟,咬着牙不出声,很久,她豁然转头,却迎上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紫君未。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爱她入骨吗?爱到让她变成这样……”她破口就骂。
紫君未放弃似了的任她叫嚣,日见憔悴的脸上并没有好过。
完颜芙蓉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深刻表情,震撼的明白,受煎熬的人不是只有躺在床上的兔兔,这个男人有苦无处诉,在定要失去的心情,又岂是百转千回而已,她的心隐隐痛了起来。
她垂下头,避了出去。
紫君未等到完颜芙蓉离开,踱到兔兔床前。
他凝视这一生最爱的女子,贪恋她身体每一部分的线条。
要怎样才能留下她?
他敞开自己的双手,这世间从来没有难倒过他的事,这回他要一败涂地了吗?
悲从中来,然而,紫君未却一颗泪都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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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紫君未也无意隐瞒兔兔病发的事,以致整个太韶堡,还有服监的犯人都晓得这件事。
他们推派了老七跟大胡子司徒岱王为代表,去见紫君未。
“兄弟们希望尽自己一份心力,打算举行千人祈祷会,让兔兔姑娘的身子早点好起来。”人事已尽,他们相信依照紫君未爱兔兔的程度早已经访遍群医,既然无力回春,只能求助鬼神。
“是啊,爷,您就答应了吧,这是大伙的心意。”老七眼看自己的主子瘦了一大圈,而他自己心情又何尝好过。
他年岁一把,好不容易得了个女儿,如今……怕老泪纵横的脸吓人,他硬是香忍泪意。
“帮我跟大伙说谢谢。”紫君未只有这句话。
于是从这一夜开始,收了工的囚犯们人人自动焚香为兔兔祝祷,有的还想尽办法弄来长生牌位,希望兔兔福寿绵长,活到一百八十岁。
可是,老天爷是瞎的,从来不会允诺贪心的人什么,兔兔睡觉的时间拖得更长了,从原来的几个时辰睡过朝朝暮暮,有时候只要回过头,一个不注意,她又闭上无力的眼睛沉沉睡去。
紫君未寸步不离,几乎是整夜不敢阖眼的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