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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走了吗?”他终于开了金口,却是急着想离开这里。
身为公主却被忽视,这面子是有些挂不住,但她对他却还是兴致勃勃。“以后本宫有机会再去质子府找你玩。”
凤鸣又沉默以对。
“得了,李公公,你得好生伺候着这位,本宫可先警告你,不许欺负人家知道吗?”出生在这皇宫中,从小就看尽踩低攀高的事情,她若不叮咛一下,这个对人爱理不理的凤鸣皇子可有苦头吃了。
“奴才明白。”公主的旨意哪有人敢不遵从,只是,暗地里会不会动什么手脚,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嗯。”
“奴才还得回去复命,这就将凤鸣皇子送去质子府。”一心想赶快交差的太监叩了个头,即使每天跪这些主子们也从来没有人让他跪这么久。
这些……哼哼,等会儿,得一一从这个质子身上讨回来。
“去吧!”她挥挥手。
太监爬起来,叫上卫兵,监视着凤鸣,离开了始国皇宫。
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就算在意一个人,当新鲜感逐渐褪去,新奇的东西又源源不绝地送来宫里时,没几日她就忘了这段偶遇。
质子待在始国的时间长短,通常取决于佑帝视其国家形式发展而定,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将他们遣送回国,又或着当作筹码来谋取利益,让他的国家拿出高额的赎金来把人赎回去,也是一个方法,但那种在质子府一住多年,好像被遗忘一般的,也不是没有。
既然身为人质,质子府自然谈不上奢华,吃穿用度也只能算过得去,手腕高明的,给看守质子府的官吏一些好处,行动相对会自由许多。
质子也分很多种,有的行事低调,尽量不招人注目,谨慎的生存,生怕有个行差踏错,就会殃及国家;有的放纵声色,沉迷烟花之地,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不问明天。
凤鸣是其中的异数。
他不张扬,也不隐晦,几年来,个性依旧淡薄。
在质子府理的最初两年,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他想念亲人又不敢多想,前途茫茫宛如浮萍般。再来的两年,虽然他与质子府上下处得颇为融洽,亦和看守的官吏交好,但自由的那天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凤鸣变得越发深沉了。
这日是秋凉时节,夜色如水,粉墙青瓦的院落里空气微湿,带着桂花的香气,阳光透过柏木窗洒了进来,勾勒出来的一道人影正在悬腕练字。
几张宣纸散置在桌面,他屏气凝神,狼毫墨汁淋漓,一气呵成的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大字。
“隐忍待发”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他看着墨迹一点一点的干掉,眼如枯井。
阳光一吋一吋的走进简陋寒酸的屋子,少有人会踏足的院落里突然有了骚动。
他眼底的寒光倏然消失,五指如爪抓住那纸立时毁掉,换上的是写着“静”字的宣纸。
“圣旨到,凤鸣皇子,赶紧出来接旨!”太监尖锐的公鸭嗓大声喊道。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疾不徐的开了门,踏出几步后跪下,等待宣旨。
等明黄绫布上的圣意逐句宣读后,他才起身。
“你走运了,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打过几次照面的太监不冷不热的给了忠告。
“多谢公公提点,凤鸣晓得。”接过圣旨,也从怀中掏出一锭小元宝,不着痕迹的递了过去。“不成敬意,请公公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