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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是这样说,但杜老爷也是知道自己弟弟是听不进去的,用手捋一捋胡子,只有一声叹息。
酒席散了,兄弟们各自告辞,雀儿这才告退回房,先去见了一天都没见到的杜琬,她已经四个多月,长大许多不说,奶娘在她眉间点了一点胭脂痣,越发显得眉目如画。
雀儿抱过女儿,在怀里亲着哄着,问奶娘她这几日可还乖,奶娘一个劲的夸从没见过大姐儿这么乖巧的娃娃,吃饱了就躺在那,手里抓个拨浪鼓自己咯咯的乐。虽说奶娘的话不能全信,雀儿还是把拨浪鼓拿在手上逗她玩,果然杜琬张开口笑了。
雀儿心里更加欢喜,疲累一扫而空,见她的手只是要来抓自己拿着的拨浪鼓,索性把她的手握住。孩子软软的手指握在她的掌心,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这软软的一团会融掉,雀儿点一点她的鼻子,想起这几日闹出的事情,微叹一口气,大姐儿啊大姐儿,你可不能像你二叔祖母一样,就算沉闷些,像你小姑姑也成啊?
心里想着杜桦,雀儿把杜琬抱起,杜琬玩了这么一会,有些饿了,在她怀里蠕动着嘴唇,头往前拱,一副寻乳的样子,在旁边的奶娘忙把她抱过来,掀开衣襟喂奶:“大姐儿这些时日饭量涨了,一日要吃七八回呢。”
雀儿瞧着奶娘喂奶时候,女儿花瓣样的小嘴拼命的在吸,心里不由浮起一丝惆怅,自己的孩子,自己却不能喂奶,坐月子时候,就喝了麦芽汤把奶回了,也不知道被女儿吸吮的感觉是什么?
有人进来,见奶娘正在喂奶,哎呀了一声,又往外面退:“我来的可不巧。”听声音是杜桦,雀儿忙起身出去拉住她:“小姑难道还学大禹?”杜桦的脸微有一丝红:“本来是想寻大姐儿的,偏生她又在吃奶,我还是等等再来。”
小冬已经在旁边说话:“大姑娘,大姐儿已经吃饱了,正在那玩呢。”说话时候,雀儿已经把杜桦拉进房里,奶娘正在那整理衣襟,李嫂子手里抱着孩子。
雀儿上前接过,抱到杜桦跟前:“你瞧瞧,她也想你呢。”果然杜琬冲杜桦一乐,张开手就要杜桦抱,杜桦接过来,只抱了一下,已倒好茶的李嫂子就笑着道:“姑娘,你年纪小,劳累了,还是小的来抱,”
说着李嫂子接过孩子,放进摇篮里面,杜桦虽然很想说,自己能抱的动孩子,可是这话也要听,和雀儿在那里吃着茶,看着摇篮里的杜琬玩耍。
姑嫂们说着闲话,雀儿见杜桦脸上总是有些恹恹之色,看她一眼:“谁惹了小姑生气不成?”杜桦把茶杯放下:“大嫂,谁会惹我生气?”说着那眼还直望着杜琬,雀儿故意咳嗽一声:“我知道,小姑是怨大姐儿,怨她夺了你的宠爱。”
雀儿说的一本正经,杜桦有些急了:“大嫂这话说的,我疼大姐儿还来不及呢,哪会怨她?”雀儿撑不住笑了:“小姑,你素来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杜桦用手撕一下手中的帕子,低头只看着杜琬。
雀儿拉着她的手:“好了,是谁惹你生气了?”杜桦叹口气:“大嫂,怎么愫姐姐变成二嫂,就和原来不一样了?”怎么和朱愫有关?这倒是雀儿没想到的,朱愫没嫁进来之前,雀儿心里想过,朱愫和杜桦是姨表姐妹,情分自然比自己不同,到时杜桦偏向她一些也正常,怎么这会反问起自己?
雀儿用手拍一下杜桦的肩:“小姑,二婶刚嫁进来三日,还是崭崭新的新媳妇呢,羞涩都还没褪掉,你此时挑她的理,岂不是庸人自扰?”这话说的有理,自朱愫嫁进来,统共也才见了两次面,还都是众人在的时候,她刚做新妇,自然和原先不一样。
杜桦一想通,脸上露出甜甜笑意,又坐了一会,也就走了,小冬上来收拾茶碗,笑着道:“大奶奶,果然是人心换人心,大姑娘现在对你和原先可不一样。”
这话说的对,可雀儿只是淡淡一笑,这人心换的,比原先做烧火丫头还累。
作者有话要说:杜二家终于要走了。
有所得就要有所失啊。
劝说
杜太太酒后睡了会,随便用了一碗粥,已是掌灯时分,平日也该收拾歇息,今日却觉得心里还是烦闷不已,索性让丫鬟们去找女儿媳妇来陪自己说话。
雀儿虽然觉得奇怪,也只当是杜太太要等朱愫从方家回来,才找自己陪她去说话,抱着杜琬一路行来。
杜琬穿的严严实实,掌灯后她还从没被抱出来过,见外面黑漆漆的天,睁大了眼睛一路的瞧,又见外面开始飘下雪珠,更是喜欢不已,嘴里依依呀呀的在叫,手还不停挥舞,若是会走路,只怕就要从雀儿怀里跳下来,冲到雪地里去。
雀儿担心她冻到,把她的手往斗篷里放,杜琬怎能让手再放进去,就是扭在那里。奶娘丫鬟也上前帮忙,已经响起柔柔的声音:“大嫂,大姐儿闹什么呢?”雀儿抬头,见杜桦站在那里,披了件浅紫色的斗篷,身后一个丫鬟打着碗灯笼。
雀儿把杜琬抱高一些:“这孩子,这么冷的天,手都不放进去,只是要把手从衣服里出来。”杜桦已经上前握住杜琬的手,杜琬的手果然有些凉意,她的声音更放柔些:“大姐儿乖啊,这着了凉,明儿就要吃药,那药可苦了。”说着杜桦还皱一皱鼻子,杜琬的眼转一转,似乎听懂一样,乖乖的由她把手放进去。
旁边的奶娘已经笑了出来:“大姐儿和大姑娘最是投缘,有时候大姐儿哭了,大姑娘只有抱着说两句,就好了。”是吗?雀儿看一眼杜桦,见她又像平常一样,这面冷心热的人,说的就是自家小姑了吧?
进了屋,雀儿抱着杜琬行礼,腿刚弯下去,杜琬就在怀里呀呀的叫,手还伸向祖母要抱。杜太太见孙女如此,觉得心里那股烦闷少了些许,示意雀儿把她抱给自己。
手里给她解着外面的斗篷:“来来,瞧这手冷的,外面是不是下雪了?”杜太太握着孙女的手给她暖着,看着杜桦在解斗篷笑着问,杜桦嗯了一声,坐到她身边用手握住杜琬的手:“这会就不冷了,方才只吵着要到雪地里去。”
杜太太微微一笑:“这性子,倒有些像你,你小的时候,一看下雪,趁奶娘们不注意,就跑雪地里去。”是吗?杜桦有些不相信,杜太太微微一笑:“自然是了,不过侄女像姑姑也是常事。”
雀儿坐在下手,手里拿着杯茶,也不是喝,只是出门时候忘了带手炉,权把这个暖下手。杜太太已经瞧见,对冬瑞使个眼色,冬瑞从柜子里拿出个小手炉来,往里面放了两块炭,躬身放到雀儿跟前:“大奶奶,用这个罢。”
雀儿接过手炉,屋里又笼了火盆,婆媳母女说着闲话,倒也好消时光。杜琬玩了一会,在杜太太怀里打个哈欠,就要睡去,奶娘忙走上前:“太太,大姐儿想是要睡觉,小的把她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