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闹越大,两帮人几乎要在沙漠中动手打起来。
那店家好一张如刀利口!怎么,二线等级的商队也学人神气什么──一直隔岸观火的男人此时脸色一凛,平静地在一旁发言起来。
“大家开门做生意,本是和气生财,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再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又何必苦苦相逼,他日大家还要靠这双腿走丝路的吧?”
虽然这是与他镳局完全无关的事儿,可是既然同时走在这路上,就是同舟共济的伙伴,他不想见到同是大唐子民的人,却在与他国交界之处互相欺侮践踏,让在暗处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有机可乘。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气宇不凡,眉宇间透着英气的年青男子,站在“震远镳局”的旗帜下,虽然衣着普通,但只消看一眼,就被他不怒而威的气势震慑住!
莫非他就是震远镳局的主人──翟逍天?
“是、是翟当家吗?”
“正是。”他承认得干脆。
惊诧不已的声音四起,在场的商旅团队还是首次亲眼见着这个在长安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无论从商或从官,只要有东西要押镳,就无人不识震远镳局的翟逍天。
翟逍天自小便跟着以跑商队维生的父亲,在大江南北东奔西走,更听说他在年少时得到西域高憎指点,亲自教授武功,因此在他父亲死后,他便一手创办了震远镳局。
震远镳局势力布满大江南北,更贯通丝路,是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镳局,不少官宦商贾都指定聘用他们押镳送人。然而,才廿六岁的翟逍天不似其他镖局当家,一天到晚只懂坐在总局内指挥,而是亲自押镳,四处奔波,扬州老家更鲜少有他的身影出现。
“那……”原本要抢货的那帮人,此时见到翟逍天竟然在场,甚至出声拦阻,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好大眼瞪小眼的对望。
“何必如此气愤、计较?来吧,大家都是好汉子,喝一杯,事情就算了吧,真要算帐,等回长安后再算也不迟。”翟逍天从酒袋里倒了酒。“我先饮为敬。”
众人见翟逍天将酒一饮而尽,说话行事洒脱无羁,又无引人半分不快,便心平气和起来,跟着添酒。
“翟当家说得对,我们吃这行饭,主要是求财不是求气;我们刚才太无礼了,敬你这水酒当赔罪,干!”眼小鼻耸的男人率先说道。
就算他们要强抢,但只要翟逍天一出手,他们怕是要用躺的回长安去吧?既然如此,他们何必逞一时之气,反倒坏了事情?
“谢谢,回长安后,我们定会尽快会帐,来,敬你们的大谅!”得以保住货物的商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干!”
翟逍天微微侧首,见这群原本要打起来的人马,现下互相敬酒,就宽下心来,即使他们只是口和心不和,最少在回长安前都不会大打出手。
休息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便带着镳队准备整装出发,这次押镳后,还要赶回扬州老家祭祠祖上,才没有时间跟这班人继续耗下去。
“我们先赶路,后会有期。”他回头朝身后的人们看了一眼,挥挥手,催促着骆驼离去。“喝!”
指令一下,镳队所有人都跟着前进,带起漫天尘土,声势浩大,翟逍天的身影更像沙漠内的指南车,众人都朝着他而行。
目送镳队离去的商旅,对天生就具有领袖风范的人物佩服得五体投地,有如此的气魄和能耐,难怪震远镳局会在短短十年间一跃成为全中国的镳局龙头。
这……就是翟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