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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海腈失色道:“殿下此言从何说起?奴从未做过此事!”
龙皇也道:“那怎么可能,你这孩子莫不是病糊涂了……”
没等他说完,殷诏夜已口念法诀,顿时让妫海腈惨叫一声,当场显出原身!
这本来并不是一名十岁孩童可以拥有的力量,但此时殷诏夜却心随意动,无不如愿,妫海腈的本体原本是人身鱼尾,可此时她显出形来,身周还多了一条围绕的白色蛟形虚影!
龙皇愕然,随即怒喝道:“大胆侍婢,你居然当真有这样的胆子!来人,还不快些把她拿下!”
妫海腈慌乱不已,连声哀恳求饶,可此时她还不是后来那个备受宠爱的龙皇侧妃,龙皇不为所动,甚至吩咐手下,要将妫海腈剥皮抽筋,取出白蛟精魄。
殷诏夜静静看着这一幕。
曾经,他无数次地痛恨自己,为什么幼时未曾好好努力修炼,以至于在真正需要的时候不能保护母亲,母亲去后,他也不能向仇人报仇。
当年妫海腈刚刚吞噬白蛟精魄的时候,原本是揭穿她真面目的最好时机,可自己一来愚蠢,没看透这女人,二来无能,就算看透了也做不到让她显形,只能看着她一点点飞黄腾达,甚至几乎取代了母亲的地位。
而那回错失良机之后,妫海腈彻底把白蛟的精魄吸收,就一切都口说无凭了。
今日可以说完成了一件他抱憾许久的夙愿。
但看着龙皇的愤怒与诧异,以及妫海腈的恐惧和慌乱,殷诏夜内心深处被恨毒腐蚀出来的空洞中,却依旧正刮着寒凉的风。
他怨恨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的仇与痛埋藏的太久太久了,不是这一两件事可以弥补的。
再说,光杀一个妫海腈也没什么意思,他的目标是……
殷诏夜抬起眼,但还没等他再看一看现在这个还算慈爱的龙皇,眼前的场景就忽然一变,又是议事大殿,威严肃穆。
他已经不再是孩童,而是长成了青年模样,站在大殿中间,与上首宝座上的龙皇对峙而立。
海臣与皇子们站在两侧,就好像将他包围起来,目光或是不赞同,或是畏惧,或是恼恨。
龙皇冷冷地说:“你这逆子,事事不服从朕的管束,我看再长点本事,你就要弑君弑父了吧!来人——”
“不必叫人了。”
殷诏夜打断了他,轻笑道:“弑君、弑父?有何不可呢?”
他的长剑出鞘,直刺向王座,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父亲的胸膛。
强大的龙皇,就这样被他杀死了。
龙皇的脸上满是震骇与不甘,周围的人吓得不是四处乱窜就是俯首称臣,殷诏夜站在宝座之前,片刻后将长剑拔了出来,鲜血溅在他的身上,尸体软软滑下王座。
他看着那处空出来的位置,忽然把手中的剑狠狠往地上一掷,冷笑道:“没意思。”
随着这句话,周围的一切归于混沌。
殷诏夜负手而立,冷冷说道:“不要用无聊的把戏浪费我的时间,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有种就滚出来吧。”
那个声音响起:“我这样了解你心中的所想所盼,你依旧不相信我就是你吗?”
殷诏夜道:“无所谓。你这是什么东西,一个拙劣的幻境吗?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心满意足了?就算你真的是我,如果会因为这种自欺欺人的假象而沉迷,也是一样该杀!”
“假象?不,不。”
黑暗中,他自己的声音笑了起来,说道:“刚才那两幕场景不是为了迷惑你的,而是像你证明,释放出真的自己,你的人生会有怎样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