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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嫂说完就对弄影说:“我先进去了,有什么东西没有,我给你提进去?”弄影回过神来:“不用了,也没买什么。”沈嫂也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弄影坐在车里,仿佛只有这里,才足够安全,车库里很静,云翔常开的那辆奔驰,静静地停在旁边,弄影看着车子,不由想,这里离上海也是很近的,他有没有开着这辆车去会过那个人呢?两人有没有?想到这,弄影觉得头疼如裂,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直在想也不解决问题啊。
这时电话响了,弄影从包里掏出电话,刚按下接听,陈梅兴奋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好了,全说妥了,还真要感谢我家老头,要不然,我家太后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弄影轻笑着说:“解决了就好。”陈梅在电话那头笑了:“早知道他能摆平,我多逛逛不好?”
弄影笑她:“去,是谁在路上着急了一路,现在倒怪起他来了。”陈梅哼了一声,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她未婚夫叫她的声音,陈梅急忙说:“好了,不说了,要陪太后去吃饭了,你吃过没有?”
接着也不等弄影回答,就说了声再见,匆匆挂了电话,弄影看着已经没声音的电话,摇头,找陈梅说出自己的疑问,看来也不行啊。是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竟然连一个谈的来的朋友都没有了呢?难道真的是在家里太久了,脱离社会?
但是自己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出去应酬的时候,也极为得体,谁不夸云太太优雅美丽大方呢?这时电话又响了,看了下,是家里的电话,弄影也没接,应该是沈嫂喊自己吃饭吧,开了车门,弄影提了包下车,从车上的镜子里看见自己垂头丧气的样子,弄影理理头发,对着有些变形的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没事,天塌不下来。
进了家门,还在客厅就闻见一阵饭菜的香味,弄影放下包,挤出丝笑容来,脚步轻快地走进餐厅:“好香,沈嫂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沈嫂摆好碗筷,这才转身对弄影笑着说:“云哥杨姐都不在,今天特意给你烧了回锅肉。”弄影虽然是江南人,大学四年在同宿舍四川妹妹的带领下,也喜欢吃辣椒,只是嫁进云家来,他家都不能吃辣,弄影也只有趁不在家吃饭的时候,去四川饭馆解下馋。
弄影笑着说了声:“谢谢沈嫂。”坐下问道:“爸妈去哪里了?”沈嫂端起托盘出去:“云哥又去看古董去了,糟蹋钱啊。”弄影笑笑,拿起碗筷吃了起来,扑鼻的香味,再加上在上海的时候,也没有吃饭,差不多饿了一天了,弄影吃的很香。
吃完饭,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婚纱照片,虽然经过了四年多,但在弄影的精心照料下,还是和新的一样,弄影脱了鞋,站到床上把照片拿下来,轻轻地抚过照片里云翔微笑的脸,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个时候,弄影才发现,云翔在照片里面,虽然微笑,但是,唯独不是今天中午,弄影看见的那种表情,那时候,他脸上写着的是幸福,而不是照片上这种,有些例行公事般的笑。
弄影抱着照片,颓然地坐到了床上,难道云翔和自己结婚是被逼的,但是,谁会逼他,况且,和自己结婚,对云家又没有什么好处?自己一无钱二无貌,反而是自己嫁进云家,被同学说成是灰姑娘一样。
腿上传来的阵阵酸麻,提醒弄影,她这个姿势,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该起来活动活动,弄影站起身来,把照片挂好,拍拍手,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要等云翔回来,现在,还是保持原状吧。
云翔按照预定的时间回来了,他回来那天,弄影出去练瑜伽了,等到家的时候,云翔已经坐在客厅里,和云良在说话,看见弄影进来,云良眼睛一亮,招呼弄影过来:“快过来瞧瞧,这乾隆年间的粉彩,就是不一样,瞧这颜色,多鲜亮。”弄影招呼了云翔一声:“回来了。”
云翔点头:“嗯,今天中午到的,刚到就发现,爸爸又买了个假古董在这里炫耀。”云良是最听不得儿子这样说的了,立马吹胡子瞪眼睛起来:“什么假古董,这次有专家给我鉴定。”说着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一张证书,伸到云翔的眼睛下面:“瞧见没有,这有专家鉴定。”
云翔看也不看那证书,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这种证书,广东那边,十块钱一大叠。”云翔一巴掌拍在儿子脑后:“你这臭小子。”杨顺梅从书房里出来,边擦眼镜边说:“阿翔,别理你爸,他啊,是嫌你赚钱的速度太快,替你使劲花呢。”
云良转身对还在看那个粉彩笔洗的弄影说:“还好弄影支持,要不,就被你们娘儿两欺负死了。”杨顺梅白丈夫一眼,坐到儿子的旁边:“那是,弄影可是你看中的儿媳妇,不过弄影对我可是很贴心的。”说着杨顺梅拉住弄影的手:“我有这个媳妇,连儿子都可以不要了。”
弄影只是笑笑,云翔无奈地叫了声妈,也没说什么。
陪着两老吃了饭,饭桌上,还是和乐融融,弄影强自压抑住当场问云翔的心,一直等到吃完饭,回到他们的房间,云翔把行李拿出来,边整理边拿出一个包说:“这是给你的,爱马仕新出的包包。”
却不见弄影伸手去接,云翔感到奇怪,抬头笑着问她:“怎么了?”弄影看着云翔,深吸一口气:“阿翔,你为什么娶我?”
过去
云翔愣了下,坐到弄影身边,拍拍她的背说:“怎么了,突然想起问我这个问题?都老夫老妻了。”弄影并不想往日一样,云翔的安抚并没有起作用,她转身看向云翔,眼睛直直地看向云翔,如此专注的眼神让云翔有些无所适从,他轻咳一声,用手掩饰地摸了下嘴:“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云翔的回答提醒了弄影,什么叫有人说什么了?如果的确没什么的话,云翔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弄影还在思考的时候,云翔认为弄影已经被他安抚好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拿了睡衣进卫生间说:“我先去洗澡,累的很。”
弄影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说了句:“前天,我在上海看见你了。”话语虽然很轻,云翔的脚步还是一滞,他转身看向弄影,弄影的脸上毫无血色,眼里面好像有泪,云翔心里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难道弄影又愿意吗?给她一切好的,唯独不给她爱情,这对她是不是又公平呢?
夫妻俩对视了半天,弄影的泪越流越凶,云翔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云翔转身向卫生间走去,弄影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阿翔,你告诉我实话,好吗?”云翔定住脚步,看着妻子,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爱上她,但是心告诉自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什么勉强。
弄影看着云翔的脸色,心又开始一点点往下沉,她放开了手,长叹一声,对云翔说:“好了,你去洗澡吧。”云翔看着弄影,见她颓然地坐到了床边,心里想安慰她,却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白说,推开门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