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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轩将目光投向妻子,却见她先是有些呐呐,接着腰杆一挺,花言巧语的开始推卸责任,以她惯用的技俩指桑骂槐,责怪步孤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又泪眼蒙胧的自怨自艾,试图要倒打步孤城一把……
步孤城环顾这两个他所谓的家人,眼眸里是一片淡漠。“你做了什么好事,不用我在这里重复,我今日所为,已经是看在两个弟弟的分上,”他长指一伸,冷若冰霜的道:“没要你的命已经是宽厚。”
步孤城气势凛然,钱氏一来心里有鬼,二来心里还是有鬼,她被步孤城那种“你干了什么好事我都知道,我只是不说穿”的神情给骇得腿软,便想往步轩身上跌过去,可惜每次都能得逞的招数,这次却未能如愿,要不是婆子反应快扶了她一把,这下就糗大了。
步轩目光灼灼的盯着步孤城,“你说!”
步孤城一径冷笑。
钱氏心中惊疑,这才意识到莫非事情暴露了?
她把丝帕捏得死紧。不可能,那件事她做得非常隐密,消息送回来也说他们的确绑走了那丫头。
这臭贱种一定是在诈她,她不能自乱阵脚,对,一定是这样!
步轩在感情上仍是相信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他几步来到步孤城面前,“你无凭无据,、这般抹黑对你一片苦心的母亲,实在是大不敬!”钱氏是他自己看上的女子,他相信她的人。
“我说了什么吗?父亲何必这么紧张。”步孤城忽然觉得厌倦极了,厌倦和这样的家人纠缠,厌倦这里的一切,他整颗心都凉透了。
“天字号,把人带过来,别忘了画了押的口供证词。”他最后看了步轩一眼,满眼的心灰意冷。
“父亲,有了新人忘旧人,身为儿子的我不怪你,可是,原本我心目中那么明辨是非、威武勇猛的父亲,也随着娘亲的过世忘了你还有我和妹妹这双儿女了吗?”
身为父亲的人,只要多看他们一眼就会知道他们受到了什样的待遇,但是没有,他装聋作哑,只为了维持王府表面上可笑的平静与和谐。
父亲想要的平静,他给了他,从此,大将军府与中山王府便是两家人,再无关联。
“你这不肖子给本王站住!”步轩咆哮。
步孤城的脚步停都不停一下。
这些人、这些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大步流星的离开正厅,跨出大门,小厮替他牵来坐骑,他跨上马儿,雪骢马仰天发出一声嘶鸣,如疾风般飞驰出去,炎热的日光从后面射过来,笼罩金光的一人一马看似风光无限,却又显得无比凄清。
第十章首次的被了解(2)
步孤城不知道自己恣意纵横的奔驰了多久,东城望先门、崇明门,再穿过无数的街坊。
他能上哪去?哪里是他可以喘息安歇的地方?
行人只看见一匹毛色青白相间的骏驹风驰电掣,自长街上一掠而过,它一直跑到东城温家门前,威风凛凛地转了个圈,昂首嘶鸣,听到动静的温家门子出来一看,却只见一匹无人乘骑的玉花骢正大口的嚼着他们家石墩前的嫩草。
此时的温宁宁正就着浣花的手在喝药,药汁一入口,苦得她眉头和小脸都皱成一团。
冷不丁,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额。“敢情好,这是退烧了?”
靠在迎枕上的温宁宁一下没回过神来,愣愣的用苦瓜脸瞧着那只手的主人。“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