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明知道这很危险的!」她低喊著,从他没有高低起伏的音调中察觉出那抹脆弱。
「因为我是弃婴,是人家不要的麻烦!」他猛然大吼,拥著她的手臂不自觉的颤抖。「我想证明我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我该生存在这世界上的价值和意义!」
巩千岁闻言一震。
她曾经认为,像他这般活跃的人何其高贵,却从未想过在光鲜亮丽的包装之下,或许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她突然觉得他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其实,她和他一样,常思考著像自己这样的人活著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他所采取的方式比较偏激。
之後,姬宫毓激动的情绪平稳了些。「不过,事情比我想像的简单多了,我的养父母待我如同己出,与其说我是薛家兄弟的保镖,还不如说是他们的军师。」
「军师?」巩千岁不解。
「就是设陷阱,让那些不长眼的不肖之徒自投罗网罗。」
当然其中有些过程是较为血腥的,他觉得还是别告诉她得好,以免吓坏了她。
「既然你的养父母对你很好,那就算薛家兄弟真的发生危险,他们也舍不得让你去挡子弹吧?」
「或许吧。」他打从心底感激养父母对他无私的栽培与爱心,就算他们要他挡子弹,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因为,他是个保镖。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是模特儿?」这两种职业未免相差太多了。
「因为薛氏企业太过风平浪静,而我又不想埋没我的天生丽质,只好随便找个工作让自己忙罗!」他耸耸肩道。
「说得也是。」巩千岁忿忿的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随随便便就成为台湾第一男模。「阿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他敷衍地说。也许是看她哭得那么无助,很像看见幼年的自己吧。「只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谁教你哭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什么嘛……」她嘟起嘴唇咕哝。
「千岁,你决定我们要继续这样谈话?」
「嗯?」她的晶眸中满是迷惘,直到他指了指她的身子,她才赫然发现自己仍赤裸著上半身,惊呼一声匆忙奔向化妆间。
「呵。」姬宫毓没辙的摇摇头,套上衬衫。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个宝贝,那些滑稽又不失天真的举动总今他忍俊不住。
关於他的身世,除了薛家的人,她是第一个知道的外人。
或许,她己住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否则像他这种警戒心极重的人,绝不会将如此私密的事告诉她。
那些自幼便深藏在心底的阴影,他向来极力隐藏,除非面对敌人,否则他总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轻浮假象。
因为她,让他失控了,在她面前呼喊出灵魂深处的苦痛。
她让他无懈可击的面具破碎了,他那无人能触碰的心墙也松塌了一角,不由自主的将真实的「姬宫毓」表露出来。
照道理,他应该改冠薛姓,但他坚持原奉的姓名,因为他要永远记得自已是「姬宫毓」,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或母亲恶意遗弃的孤儿。他的生存价值来自薛家两位公子,必要时,即使要他以性命相护,他也无怨无悔。
但这一刻,他孤绝的生命中竟出现了巩千岁,她的爱是那么赤裸裸,更像太阳,照亮他心窝那黑暗的角落。
虽然一切是如此令人措手不及,但她就是出现了,如果她亦是他生存的另一项意义,说真的,他没办法抗拒,谁教这个女人爱到他心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