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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刘据昏迷了两天两夜,今日刚醒过来,又跟他说了这么重要一个信息,卫青定是要批评他的,身为太子,竟然孤身去闯那样的险境,实在是太任性了,也太要不得了。
霍去病微微蹙眉,沉默片刻方道:“我没罚他,是他自己……”不知是后面的话太小声了,还是霍去病压根儿没说出来,反正待在屋里的刘据,是没听到后半截的。
“行了,你们进去吧,我还有事去见陛下。”卫青说着把霍嬗还给霍去病,又叮嘱他道:“小嬗儿,太子生病了,你可不许太吵着他,记住没有?”
霍嬗懵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在不懂装懂。
“舅舅慢走!”霍去病驻足原地,目送卫青离去。
“舅公慢走!”霍嬗抬手挥了挥,一脸的笑容可掬。
直到卫青走出他们的视线,霍去病才抱着霍嬗进了屋。
“小叔!”刚被父亲放到地上,霍嬗就迈着两条有力的小短腿蹬蹬蹬跑到了榻前,天真地问道:“小叔,你是不是睡觉的时候不老实,踢了被子才会生病的?”
霍嬗生病的次数不多,唯一能记住的生病原因就是保姆最常提到的这种。也是他小人家有水平,明明睡觉前保姆把被子压得严严实实,旁边还用枕头压住了,他睡到半夜,也能给踢开。
刘据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是啊。”中毒什么的,小嬗儿也不懂,就让他误会好了。
霍嬗很满意自己猜中了答案,又觉得小叔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跟自己一样睡觉踢被子,有种找到同党的幸福感,不由咧嘴一笑,又问道:“小叔也要喝苦苦的药吗?”
刘据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也不知太医们开的什么解毒方子,那个汤药之难喝,简直无法形容。
看到刘据的表现,霍嬗露出一种名为“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笑容,他扭头看了眼霍去病,突然对着刘据伸出握紧的拳头,用一种很艰难下定决心的语气说:“小叔,这是给你的。”
霍嬗说完摊开手,他的掌心放着一粒已经化了的饴糖。
刘据顿时怔住了,定神看了看才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不由有些动容。
霍嬗生来就爱甜食,要是没人拦着,他吃多少都不嫌多,可为了他一口漂亮的小乳牙,霍去病给保姆们是下了严令的,无论霍嬗怎么哭闹的,每天的糖是定量的,绝对不能多给,违者重罚。
所以说,能让霍嬗从自己为数不多的口粮里给他省出一粒糖来,那是极不容易的。
“小叔,你为什么不要?很甜的……”小家伙说着吞了吞口水,他能忍住不吃糖,也是很辛苦的,如果那个人不是小叔,他才不要给他呢。
虽然小嬗儿手里的那粒饴糖,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可是看着他眼巴巴的小眼神,刘据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怕他一旦说了,小家伙会不高兴地哭起来,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就在刘据鼓足勇气伸出手的时候,霍去病一把揪住了他儿子的手。